李泽指挥着郝军和徐春林开始剥皮开膛。六头狼,除了给柴家留下一头最肥的,剩下的五头,李泽只取了皮子,狼肉大部分都剔出来,准备回头当人情送出去。
那只被撕碎的老虎崽子,李泽也大方,直接把带头的那半张皮给了柴家。
“柴大爷,这东西碎了,不值钱,您留着给孩子们做个皮帽子戴。”
“这哪儿行”
“就这么定了。”李泽不容拒绝,三言两语就把事情安排得明明白白。
活儿干到一半,柴良玉的大儿子柴宝山说家里没那么多大料了。李泽便带着郝军和徐春林,跟着柴兵,去他堂弟柴锋开的卖店取。
柴锋的卖店就在村部后头,是个新盖的大瓦房,比村里任何一家都宽敞。一进门,一股子商品特有的混合香味就扑面而来。货架上从油盐酱醋到烟酒糖茶,再到花花绿绿的布料和时髦的喇叭裤,应有尽有。
李泽心里有数,这卖店怕是不止是卖店,还是个收山货、倒腾紧俏物资的据点。
拿了佐料,几人回到柴家,换下身上血污的衣裳,痛痛快快地洗了个热水澡。刚歇下没多久,柴良玉的小儿子柴宝童就跑来喊开饭。
晚饭直接在柴家堂屋摆了两大桌。天冷,屋里烧着火墙,暖意融融。
桌上的菜把所有人都看直了眼。小鸡炖蘑菇、猪肉炖粉条这些硬菜只是寻常,最扎眼的,是中间那一大盆红烧熊肉,肉块烧得油光锃亮,香气霸道。旁边还有一盘葱爆狼肉,一盘凉拌熊下水。满满当当十个菜,几乎全是肉。
“来来来,泽子,军子,春林,都坐我这桌!”柴良玉热情地招呼着,“都别拘束,跟到自个儿家一样!”
李泽三人被安排在柴良玉身边,这是主位。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柴良玉端着酒杯,红光满面地对徐春林说:“春林小子,你嘴皮子利索,给我们大伙儿,再好好说道说道,你们在山里头,是怎么把这帮畜生给拾掇下来的!”
徐春林早就等着这一刻了,放下筷子,清了清嗓子,把白天跟黄大喇叭吹嘘的那一套,又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
他讲到李泽两枪撂倒三头狼,讲到黑瞎子暴起伤狼,最后讲到最惊心动魄的时刻。
“当时那场面,狼王奔着黑瞎子下三路就去了,黑瞎子疼得嗷嗷叫!我们都以为完了!就在这时候,我们泽哥,不慌不忙,就跟电影里演的英雄似的,稳稳当当举起枪,‘砰’!”
徐春林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杯盘作响。
“一枪!就一枪!先是打穿了狼王的脑袋,子弹从里头出来,又钻进了黑瞎子的脖根子!一下子,俩都撂倒了!我跟你们说,这叫啥?这就叫‘小李炮’!一炮双响!”
满屋子的人都听傻了。
“还有军子哥!”徐春林又指向郝军,“最后那头母狼想跑,军子哥两枪,‘砰砰’,直接给按在地上,让黑瞎子倒下来给砸死了!那叫一个威风!我们军子哥,现在是‘大将军’!”
“去你的!别瞎起哄!”郝军被众人看得脸都红透了,端起酒杯猛灌了一口,嘴里骂着,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
李泽也笑着摆手:“春林这张嘴,就扯犊子能耐,大伙儿听个乐呵就行,别当真。”
从今晚开始,“小李炮”这个名号,怕是要在老金沟这片地界上叫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