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柴兵和徐春林才从树上溜下来,两人跑过来,看着满地的狼藉,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我的娘泽哥,你这枪法”柴兵围着黑瞎子的脑袋转了一圈,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被子弹贯穿的狼头,和他后面黑瞎子脖子上的血窟窿,“这这是串上了?”
李泽没说话,从腰间拔出那把锋利的剥皮刀,对几人分派任务:“都别愣着了,赶紧干活。春林,你去看看咱们打的那头‘猞猁’。柴兵,军子,你们俩先把这几头狼的皮剥了,开膛。我来收拾这头黑瞎子,得趁热把熊胆取出来。”
“好嘞!”几人轰然应诺,刚才的恐惧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兴奋。
徐春林应了一声,跑向之前打死那只“猞猁”的地方。柴兵和郝军则拖着狼尸,开始动手。
李泽跪在黑瞎子旁边,刀子熟练地划开熊腹。一股热气和内脏的腥臭味冒了出来。他伸手进去,小心翼翼地摸索,很快,一个温热、滑溜、沉甸甸的东西被他掏了出来。
墨绿色的熊胆,因为刚才的搏斗和愤怒,整个胆囊膨胀得像个小皮球,估摸着足有半斤到八两重,是难得一见的极品。
就在这时,徐春林连滚带爬地跑了回来,脸上血色尽失:“泽哥!哥!不不是猞猁!”
“什么不是猞猁?”李泽正用雪擦拭着熊胆和手上的血,闻言皱起了眉。
“是是老虎崽子!一只半大的老虎崽子!”徐春林的声音都发着颤,“让让那帮狼崽子给撕了,就剩四条腿和一张皮连着个头了!”
柴兵和郝军手里的活儿都停了,猛地抬起头,一脸的不可置信。
李泽心里咯噔一下,站起身。他看着一脸惊慌的三人,又看了看那被毁掉的老虎崽子,声音沉了下来:“看见了?这就是报应。”
三人都是一愣。
“我早说了,‘山财不能独享’。”李泽的目光从他们脸上一一扫过,“那老虎崽子是狼给咱们指的路,按老理儿,就该分狼一份。咱们把它独吞了,坏了道上的规矩,老天爷就派了这熊瞎子和这窝狼来收。现在老虎崽子没了,咱们的命差点也搭进去。这个教训,你们记住了?”
柴兵、郝军和徐春林三人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们回想起刚才的凶险,再看看这结果,冷汗顺着后脊梁就下来了。这事儿太邪性了,由不得他们不信。
“记住了,泽哥。”柴兵第一个开口,语气里满是后怕和信服,“以后,这山里的规矩,我们都听你的。”
郝军和徐春林也连连点头。
柴兵看着李泽手里的熊胆,主动说道:“泽哥,这熊胆是你的。咱们之前说好的,我就是出份力气,熊瞎子归你和军子。”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这‘外财’的规矩,我柴兵记下了。”
李泽点点头,把熊胆小心地用一块布包好,揣进怀里。“行了,都去干活,把狼都开了膛。”
几人重新忙活起来。徐春林给那头狼王开膛时,“咦”了一声:“泽哥,你看这狼王脸上,有道旧伤疤。”
李泽走过去看了看,那是一道已经愈合的爪痕,从狼王的眼角一直划到嘴角。“这是熊爪子挠的。”他断定道,“这窝狼跟这头黑瞎子是老仇家了。咱们打死了老虎崽子,枪声惊了熊。狼群闻着血腥味过来,本来是想抢食,结果碰上了仇人,这才不死不休。”
他这么一解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就都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