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猞猁挣扎着翻身爬起,腹部一片血污,它甩了甩脑袋,凶性被彻底激发,一双眼睛死死锁定李泽,再次弓起身子,准备做第二次扑击。
李泽在雪地里一个翻滚已经站起,枪托稳稳抵住肩窝,根本不给它任何机会。就在猞猁即将再次扑出的瞬间,他冷静地补了第二枪。
“砰!”
这一次,子弹精准地从猞猁张开的嘴巴里射了进去,从后脑穿出。
巨大的冲击力让它的脑袋猛地向后一仰,整个身体僵直了一瞬,然后软绵绵地瘫倒在雪地里,四肢抽搐了两下,便再也不动了。
从遇袭到击毙,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几秒钟。
快得让人窒息。
林子里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那头一直静立的青皮子,深深地看了一眼李泽,又看了一眼倒毙的猞猁,发出一声悠长而悲怆的狼嚎,然后转过身,拖着孤单的影子,消失在了密林的深处。
树上的柴兵、郝军和徐春林,一个个都看傻了。
他们张着嘴,瞪着眼,大脑一片空白。刚刚发生的一切,就像是在看电影,不,比电影还刺激。那种生死一线的反应速度和枪法,根本不是一个普通猎人能做到的。
这他娘的是人吗?
直到黑狼它们围着李泽,用脑袋亲昵地蹭着他的裤腿,三人才如梦初醒,手脚发软地从树上滑了下来。
“泽泽哥”柴兵走到李泽跟前,舌头都有些打结,“你你这”
他想说点什么,却发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佩服?震惊?后怕?所有的情绪混在一起,最后只化作一个动作——他对着李泽,竖起了大拇指。
郝军和徐春林也是一脸的敬畏,看着李泽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
李泽没有说话,他走到那头死去的猞猁旁,用脚尖翻了翻,确认它已经死透了。
“可惜了,”他蹲下身,指着猞猁腹部和嘴里的两个弹孔,摇了摇头,“这张皮子,打了两个洞,卖不上好价钱了。”
他站起身,看着三人说:“不管卖多少,还是老规矩,四个人平分。”
柴兵笑说:“这把上山你仨是我家请的,打着啥东西都是你们的,跟我没啥关系。”
李泽皱眉转头瞅着三人,“这属于是外财,我一个人能担下么?我说平分就平分!三哥这枪是你家的吧?你有一股,虎子跟我大哥跟着我跑山,肯定也得有一股”
没等徐宁说完,徐春林就激恼的说:“兄弟,你别老提这个!本来刚才我就没帮上啥忙,你还差点遇险,我要是再分股,心里能得劲么?”
郝军点头:“嗯呐,我心里也不得劲,本身你带着我跑山就是想带着我挣钱,我要没点这眼力见,还能是你兄弟么?”
柴兵瞅着两人笑了笑,对李泽说:“兄弟,这皮子你自个拿回去,就当是啥呢就当是山神爷对你刚才受到惊吓的补偿了!”
李泽皱了皱眉头,对他三人的谦让有些不喜,因为规矩就是规矩!
既然选择跑山,那就得守规矩。
有人说,我不守行不行?
行啊,那咋不行呢。
但需要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更何况在东北老林子跑山打围?
有时候这玩应邪性着呢!
就在这时,一直没作声,眼睛却始终盯着那棵老椴树的郝军,脸色突然一变,像是见了鬼一样,抬起手指着熊仓的方向,声音都变了调。
“泽泽哥你们看那那”
三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那个黑乎乎的洞口,一只硕大的、长满黑色鬃毛的脑袋,正从里面慢慢地探了出来。
一双比铜铃还大的眼睛,睡眼惺忪,带着刚被吵醒的起床气,正茫然地打量着洞外的世界。
老椴树根子里的那头黑瞎子,出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