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军的脸一下子就涨红了,梗着脖子就要往前顶:“你他妈说话干净点!谁搅和谁了?这山是你家的?”
“嘿,你个小兔崽子”黄大喇叭眼睛一瞪。
“行了。”李泽往前站了一步,不偏不倚,正好挡在郝军身前,目光平视着黄大喇叭。
“庆安,李泽。”他只说了四个字,又补充一句,“现在住龙爪沟柴绍书记家。”
黄大喇叭脸上的嚣张神色僵住了。他把“李泽”这个名字在嘴里咂摸了一下,又联想到庆安,脸色瞬间变了。
他脸上的肉抽动了两下,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原来是是泽哥。哎呀,误会,都是误会。”
这态度转变得太快,别说郝军和徐春林,就连柴兵都看愣了。
黄国富赶紧上来打圆场,他拉了拉黄大喇叭的胳膊,对着李泽他们解释道:“几位兄弟,别误会,我们不是来找鹿的。兴关屯张广志家的大儿子,昨天上山就没回去,家里人急疯了,我们是出来找人的。”
张广志的大儿子,就是张亮那个不成器的哥哥。李泽心里有了数。
“找人?”李泽的目光扫过那几条还在低吼的黄狗,“用这几条狗找人?”
黄大喇叭的脸又红了,这次是臊的。他讪讪地搓着手:“这个狗是能闻点味儿,不过我这打溜儿的本事差点意思,主要还是靠人喊,满山遍野地踅摸。”
李泽没再接话。用这种只会咋呼的猎狗找人,跟大海捞针没区别,纯粹是给自己壮胆。
鹿踪算是彻底断了,人也碰上了,再待下去没什么意思。李泽冲柴兵和郝军递了个眼色:“今天就到这儿吧,回了。”
几条狗还有些不甘心,尤其是黑狼和大狼,喉咙里压着不满的咕噜声,不时回头往石砬子的方向看。李泽吹了声口哨,它们才不情不愿地跟了上来。
四个人转身往回走,黄国富客气地喊着:“几位兄弟慢走啊!”
黄大喇叭则一句话没说,只是眼神复杂地看着李泽的背影。
等李泽他们走远了,黄国富才捅了捅黄大喇叭:“哥,你今天咋回事?让人一句话就给噎回去了?”
“你懂个屁!”黄大喇叭压低了声音,心有余悸地说道,“庆安李泽,你没听说过?那是街里一霸!当年在庆安,谁敢惹他?跟张家那俩小子,成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这人下手黑着呢。咱得罪不起!”
他顿了顿,又看了一眼李泽他们消失的方向:“你看他养的那几条狗,那眼神,那股子狠劲,跟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咱们那几条,也就叫唤叫唤,真咬起来,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回去的山路,气氛有些沉闷。
走了好一会儿,柴兵才忍不住凑到郝军旁边,压低声音问:“军儿,刚才那黄大喇叭咋回事?怎么一听泽哥报名号,立马就蔫了?”
徐春林也支起了耳朵。
郝军看了一眼走在最前面的李泽,也压低了声音:“你以为泽哥是善茬?他在庆安街里混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儿玩泥巴呢。张家那俩兄弟,哪次见了泽哥不是绕着走?那都是打出来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