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柴良玉家的饭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饭。小米粥,大白馒头,还有一碟咸菜疙瘩。
几个大男人埋头呼噜呼噜地喝粥,谁也没说话。昨天的疲劳还没完全散去,身上还是酸的。
李泽把最后一口馒头塞进嘴里,放下碗,开了口:“今天就一个字,稳。昨天那事儿,不能再犯了。咱们是打猎,不是玩命。碰着啥算啥,不强求,更不能嘚瑟。”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柴兵和郝军:“狗也一样。踏雪和虎头还小,不能让它们冲得太猛,有危险就得撤。”
这番话说的实在,柴兵和郝军都点了点头。昨天的后怕劲儿还没过去,没人想再体验一回把命交到运气手里的感觉。
“听泽哥的。”郝军啃着咸菜疙瘩,含糊不清地说。
柴良玉在一旁吧嗒吧嗒地抽着烟袋,眯着眼看了李泽一眼,没吭声。
吃完饭,三人跟柴家人告辞,回了李泽家。刚到家门口,就看见一辆解放卡车停在那,梁子正靠着车门抽烟,旁边还站着另外三个小伙。
“就等你们了。”梁子把烟头扔在雪里踩灭。
踏雪和虎头从院子里疯跑出来,围着李泽的腿一个劲儿地蹭,尾巴摇得跟风车似的。它们被关了一天一宿,早就憋坏了。
“上车!”
李泽一声令下,几条狗熟练地蹿上了卡车后斗。踏雪和虎头格外兴奋,在车斗里来回兜着圈子,脑袋探出栏杆,对着外面呼出的白气一阵乱咬。
卡车突突地冒着黑烟,在坑洼不平的土路上颠簸着。他们这次的目的地,是离村子三十多里外的龙爪沟。那地方因为山势像一只探出的龙爪而得名,沟深林密,是野猪喜欢待的地方。
到了沟口,车停下。
“汪!汪汪!”
狗帮一落地,立马撒开欢儿,在雪地里追逐打闹起来。踏雪和虎头更是精力旺盛,满地打滚。
黑狼和大狼它们俩下了车,抖了抖身上的毛,就开始一左一右地在周围的林子里小范围巡视,耳朵竖着,鼻子在空气里不停地嗅探。
“先不急着下套子。”李泽看着远处起伏的山峦,“咱们往里走,顺着山坡往上摸,看看情况再说。让狗在前面探路。”
几个人都没意见,各自检查了一下手里的家伙,梁子带了猎枪,其他人腰里都别着刀。
“走。”
一行八个人,牵着七条狗,朝着龙爪沟深处走去。
走了约莫半个钟头,到了半山腰。这里地势相对平缓,狗们又开始玩闹起来。踏雪和虎头跟花熊追着玩,在雪地里扑来滚去。
突然,一直保持警戒的黑狼停下了脚步,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呜咽声。紧接着,它身边的大狼也警觉起来,两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山下的方向。灰狼凑过去,鼻子贴着雪地闻了闻,随即也弓起了背。
下一秒,黑狼“汪”的一声长吠,像一道黑色的闪电,猛地窜了出去,直奔山下。
大狼和灰狼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