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李泽干脆地回了一个字。
柴绍回到自己屋,大嫂正坐在炕上纳鞋底,见他进来,忙问:“咋样了?爹跟那小子说了没?”
“说了,”柴绍一屁股坐下,没好气地说,“人家有对象了,明年就订婚!”
“啥?”大嫂手里的针差点扎到自己,“那爹咋还”
“我咋知道爹咋想的!”柴绍也一肚子火,“为了这事儿,还拿拐棍捅我!”
李泽喂完狗,又去看了看花熊,才回到给他和郝军、徐春林安排的西屋。郝军和徐春林还没睡,正小声嘀咕。
“你说老书记今天咋回事,咋还跟绍哥发那么大火?”徐春林百思不得其解。
李泽脱了外衣躺下,随口敷衍道:“长辈教训儿子,有啥好奇怪的。睡吧,明天还得早起。”他闭上眼,心里却在盘算,明天得找个机会,让踏雪和虎头多跑跑,见见血,真正练出来才行。
主屋里,柴良玉把大儿媳和柴鸿雁叫到跟前。
“爹,你是不是”大儿媳小心翼翼地问。
“那小子说的是真话,不是托词。”柴良玉叹了口气,把烟袋锅往桌上一放,“这事儿是我心急了,以为捡了个宝,想给咱家留住。既然人家心里有人了,这事儿就到此为止,以后谁也别再提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李泽三人扒拉了几口早饭,柴兵就开着手扶拖拉机,突突地等在院门口了。几条狗都上了车斗,踏雪和虎头格外兴奋,扒着车斗的栏杆,对着外面东张西望。
拖拉机先开到老金沟。三人下了车,顺着昨天下的套子一路检查过去。收获不错,套住了两只跳猫子和一只肥硕的山鸡。加上昨天下的另外几个套子,总共收获了六只跳猫子,一只山鸡。这年头跳猫子皮能卖六块钱一张,山鸡也能卖十一块,加起来就是四十七块钱。
把猎物扔进车斗,柴兵又开着车往馒头山去。李泽坐在车上,看着两边飞速后退的林子,发现望兴村这边的兽踪确实密集。他对车斗里的黑狼和大狼打了声招呼,让它们多留心。
在馒头山下完新套子,几个人牵着狗,开始往山里溜达。走了六七里地,狗帮始终没开腔,说明附近没有狍子、野猪这样的大牲口。踏雪和虎头明显有些不耐烦,在雪地里追着自己的尾巴打滚玩。
“再往前走两里地,没东西就回去。”李泽对两人说。
话音刚落,一直走在最前面的黑狼突然停下脚步,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随即“哐”的一声,叫了起来。
狗帮瞬间跟了上去,冲进了一片桦树林。没过一会儿,就听见里面传来野猪的惨叫。等他们赶到,两头一百斤左右的黄毛子已经被狗帮死死咬住。郝军上前,用侵刀干净利落地结束了它们的性命。
徐春林熟练地开膛,把内脏掏出来分给狗帮。他特意给踏雪和虎头各扔了一大块还冒着热气的猪肝。
“今天运气不错,可以收工了。”徐春林拍拍手。
“不,过晌午就回。”李泽蹲下身,仔细看着地上的蹄印,“你们看这蹄印,又深又乱,而且狗刚才追的时候,明显有些犹豫。我估摸着,这附近应该有个大的野猪群,这两头小的,是掉队的。”他站起身,望向东南方向的深山,“从蹄印和狗的反应看,这群猪,数量小不了,少说也得有四十头。”
“四十头?”郝军和徐春林都倒吸一口冷气。
“打道回府。”李泽做了决定,“运气这东西说不准,碰上这种大群,还是稳妥点好。”
回去的路上,李泽特意又观察了一下那些杂乱的猪蹄印,根据雪的新旧程度,他判断这群猪是四五天前从这里经过的。
到了村口,李泽对柴兵说:“柴大哥,明天你帮我再弄点子弹来。我们三个自己进山就行,你不用跟着了。”
“那哪行!”柴兵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老书记交代了,必须得跟着你们。再说了,这么多狗,就你一个人也顾不过来,尤其是那两条小的。”
李泽指了指东南方向的深山:“那边,有个猪群,我估摸着不低于四十头。我想去碰碰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