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娘,这么大个儿!”领头的小伙子一看到那头猪,眼睛都直了。
人手一多,活儿就好干了。三个生力军接替了拽猪的重任,柴兵总算能歇口气。他点上根烟,一边抽,一边唾沫横飞地跟几个小伙子吹嘘着下午的惊险场面,把灰狼怎么智取,踏雪和虎头怎么悍不畏死,李泽怎么一枪毙命,讲得是绘声绘色,听得几个小伙子一愣一愣的。
李泽没参与他们的吹牛大会,他看了看天色,对柴兵说:“老柴,离天黑还得一会儿,这儿地方也开阔,让老徐和郝军把剩下的子弹打了吧,练练手。”
“行!”柴兵把烟头一扔,来了精神,“枪这玩意儿,就得靠子弹喂。走,我教你们!”
剩下的六十发子弹,很快就被徐春林和郝军打了个精光。柴兵在一旁又是纠正姿势,又是讲解要领,比自己打还上心。
李泽没打枪,他靠在一棵树上,安静地看着。狗帮在不远处的雪地里撒欢,踏雪和虎头正为一个雪团子抢得不亦乐乎,你扑我一下,我拱你一下,滚成一团。
下午,就在李泽他们还在山里往下拖猪的时候,望兴村的村部大院里,已经围满了人。
六头猪,一头老母猪,四头黄毛子,还有那头最大的大刨卵子,一字排开摆在雪地上。村会计拿着算盘,妇女主任拿着记账本,吆喝着,维持着秩序。
“排好队,排好队!先说好要哪块肉!”
村民们的热情比这天儿可高多了。老母猪的肉虽然老,但肥膘厚,炼油香。黄毛子的肉嫩,正是抢手货。你家要二斤后臀尖,他家要三斤五花肉,吵吵嚷嚷,不过个把小时,五头猪就被分了个干干净净。
唯独那头最大的大刨卵子,孤零零地躺在那儿,无人问津。
“这肉谁要啊?看着就老。”
“是啊,大刨卵子的肉,那骚气能把人熏个跟头,白给我都不要。”
负责分肉的柴绍急得抓耳挠腮,这可是今天最大的战利品,要是砸在手里,那不成了笑话?
眼看人群要散,柴绍一跺脚,跑回村部办公室,找到了正跟几个村里老人喝茶的柴良玉。
“爹,那头大刨卵子没人要,咋办?”
柴良玉嘬了口热茶,眼皮都没抬:“急啥。”
旁边一个姓王的老大爷开口了:“良玉啊,这大刨卵子的肉确实不好弄,煮都煮不烂。”
“是这个理儿。”另一个姓刘的也说,“硬分下去,人家心里也不痛快。”
柴绍站在一边,急得直搓手。
柴良玉放下茶杯,看向自己的儿子:“你觉得该咋办?”
柴绍想了想,说:“要不肥肉按正常价卖,愿意要的就拿去焅油。那瘦肉我看,干脆用粉碎机打碎了,掺到开春要用的肥料里,给地增增肥。”
柴良玉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然后一拍桌子,下了定论:“就这么办!肥肉正常卖,卖不掉的村里统一收了焅大油。瘦肉,全都搅碎了当肥料!这事儿,你去跟大家伙儿说清楚!”
他掐灭手里的烟,对柴绍说:“去,把你王大爷、刘大爷他们几个都请过来,就说我请他们喝酒,商量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