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犁做好,事情就变得简单了。
那几头百十来斤的黄毛子和刨卵子被一一捆在爬犁上,省了不少力气。
“小泽,你们走你们的。我跟大壮他们先把这几头小的拖下去,回头再上来拉这俩大的。省得耽误工夫。”柴兵抹了把头上的汗,指了指那头最大的老母猪和另一头黄毛子。
李泽点点头,这安排最省事。
他招呼上郝军和徐春林,带着狗帮,顺着另一条相对平缓的山路往下走。
“泽哥,刚才踏雪那一下可真机灵,”徐春林跟在后面,说起刚才围猪时的情景,还是一脸兴奋,“那老母猪一回头,它噌一下就闪开了,一点没带犹豫的。换了别的狗,慢半拍就得被獠牙豁开肚子。”
李泽没回头,只是嘴角带了点笑意,伸手在旁边踏雪的背上顺了顺。
踏雪舒服地甩了甩尾巴,亦步亦趋地跟着。
“泽哥,你那枪法是真没得说,指哪打哪。”郝军扛着自己的猎枪,满眼都是羡慕,“我这枪,打个兔子都得碰运气。刚才你要是没一枪撂倒那头老的,咱们还得费老大事儿。”
“枪法都是子弹喂出来的。”走在最前面的柴兵回头接了句,“舍不得子弹,永远练不好。回头队里分了钱,你们也多换点子弹,没事上山打打靶,找找感觉。”
几个人说着话,脚下没停,很快绕过一片密林,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片干涸的河滩,满地都是被山洪冲刷得溜圆的鹅卵石,在冬日的阳光下泛着灰白的光。
“这地方叫碎石滩,”柴兵指了指脚下,“我小时候,夏天水大的时候还搁这儿洗过澡呢。那时候水清亮,还能摸着鱼。”
郝军四下看了看:“柴哥,这附近还有啥好地方没?我是说,能下套子逮东西的地方。”
“打猎的,谁家心里没几个压箱底的地方?”李泽淡淡地开口,“那都是救命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说出去了,就不是你一家的了。”
柴兵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小泽说的对,这是老辈传下来的规矩。”
正说着,一行人已经走到了大秃顶子山的山脚下。
一直安安静静跟在李泽身边的黑狼,鼻子猛地在空气中抽动几下,两只耳朵刷地一下立了起来。
下一秒,它闷不吭声地就蹿了出去,一道黑色的影子直奔旁边一个不算太高的小山包。
大狼紧随其后,整个狗帮像是被点燃的炮仗,一下子炸了锅,呼啦啦全跟了上去。踏雪和虎头的反应最快,几乎是跟黑狼同时启动,矫健的身影瞬间就冲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这是闻着味儿了?”郝军神情一振。
李泽盯着狗帮消失的方向:“看黑狼这架势,怕是得跑一阵子。跟上!”
众人立刻拔腿跟上。
山路崎岖,积雪又深,没跑多远,几个人就开始喘粗气。
“这打猎一半的力气都他娘的费在腿上了。”徐春林扶着一棵树,弯着腰大口喘气。
李泽的呼吸也有些急促,但他脚步不停:“猎户的腿,都是这么练出来的。快走,别让狗跑远了,万一碰上硬茬,狗会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