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快步上前,先是看了眼被撞飞的三莲,见它已经爬了起来,只是走路有点瘸,这才松了口气。他走到死去的老母猪身边,蹲下身,目光落在它干瘪的肚囊上。
他心里咯噔一下。
“坏了,”李泽眉头紧锁,“这头是刚下完崽的。”
郝军和徐春林凑过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明白了过来。山里的猎人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不打揣崽的,不打刚下崽的,为的是不让山里的活物断了根。
“那另一头”郝军的话说了一半。
“另一头怕是揣着崽的!”李泽站起身,脸色有些难看。
就在这时,灰狼叼着一头还在挣扎的栗棒子,颠颠地跑到李泽面前,把猎物往地上一放,仰着头,尾巴摇得飞快,满脸都是邀功的神情。踏雪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便走到李泽身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嗷呜——”
远处,黑狼又发出了一阵高亢的咆哮。
“在那边!”
李泽来不及多想,带着众人和狗群,循着声音追了过去。
跑出不到二百米,就见黑狼它们已经将另一头老母猪死死围在了一片开阔地里。这头母猪比刚才那头还要大上一圈,但它只是焦躁地在原地打转,不断用鼻子拱着地上的雪,却不敢像第一头那样拼死反击。它的肚子鼓囊囊的,每当有狗试图靠近,它就紧张地侧过身子,用身体护住腹部。
李泽一看这架势,心里就全明白了。
“都回来!别围了!”李泽冲着狗帮大声喊道。
黑狼听到命令,第一个停止了攻击,退到一边。大狼和其它狗也纷纷停了下来,但一个个喉咙里都发出不甘的低吼,尤其是虎头,它死死盯着那头老母猪,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显然是没过足瘾。
“不打了,”李泽走到狗帮前面,挡住了它们的视线,“这头揣着崽,放它走。这是山里的规矩。”
狗群虽然不情愿,但主人的命令不可违抗。它们慢慢地退了回来,围在李泽脚边。花蛋子还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看着那头老母猪。
那老母猪见危险解除,警惕地看了众人一眼,然后转过身,一瘸一拐地消失在了林子深处。
一场紧张的围猎总算结束了。
灰狼见没得打了,又来了精神,叼起地上那只半死不活的栗棒子,得意扬扬地在黑狼和大狼面前晃悠,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战利品。
黑狼和大狼哪受得了这个,对视一眼,猛地扑了上去,花熊和二西它们也跟着起哄,几条狗瞬间滚作一团,抢夺那只可怜的栗棒子。灰狼被压在最下面,却死活不松口,喉咙里发出护食的闷吼。
李泽看着它们“内讧”,只是笑了笑,没有去管。紧张过后,也该让它们放松一下。
踏雪和虎头远远地看着,压根没有参与进去的意思,依旧保持着它们的高傲。
柴兵三人这时也气喘吁吁地赶到了,看到这幅场景,都是一愣。
“泽泽兄弟,”柴兵喘着粗气,“那头那头母猪呢?”
“放了,”李泽递过去一支烟,“揣着崽,不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