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狼第一个反应过来,在李泽面前坐下,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
有了头狼的表率,其他几条狗虽然焦躁地刨着爪子,呜咽不断,但总算没有一拥而上,歪歪扭扭地在周围停了下来。
李泽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将第一块、也是最大的一块肝脏扔给了黑狼。
郝军看着灰狼可怜巴巴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他总觉得这不过是狗,哪懂什么战术纪律。
他试探着蹲下身,放缓语气安抚道:“行了行了,知道你委屈,不就是犯了个小错嘛”
谁知话音未落,灰狼猛地扭头,朝他龇出利牙,喉咙里滚出充满敌意的低吼。
郝军吓得一屁股坐倒在雪地里,惊魂未定地骂道:“我操,好心当成驴肝肺!这畜生,野性真是一点没改!”
“认生。”李泽说,“这几天我喂它,它就暂时认我。你俩想跟它们混熟,也得下点功夫才行。”
收拾停当,天色也开始偏西了。这头老母猪膘肥体壮,少说也有二百多斤。徐春林和郝军找了根结实的树干,把猪蹄捆在上面,两人一前一后,卯足了劲才把猪扛离地面。
在雪地里行走更是艰难,每一步都陷进膝盖深,脚下稍一打滑,肩上的树干就压得人一个趔趄,两人走得摇摇晃晃,汗珠子顺着额头就滚了下来。
李泽则负责牵着九条狗。他把几根狗绳拧成一股,抓在手里,走在最前面开路。
刚开始还好,下了山坡,到了平缓点的林子里,这九条狗的麻烦就显出来了。这个想往左边树根底下闻闻,那个想往右边雪堆里刨刨,九股力道,九个方向,拽得李泽一个趔趄,差点趴在雪地里。
他力气再大,也架不住这九头牲口一起使劲。
“我的乖乖!”后面抬着猪的徐春林看得直乐,“兄弟,这哪是遛狗,这是跟九头牛拔河!”
郝军也累得够呛,喘着气说:“早知道这么费劲,该给你分担几条。”
“没事!”李泽稳住下盘,手臂上青筋暴起,猛地一较劲,硬是把几条不听话的狗给拽了回来,嘴里喝道,“都他娘的老实点!”
黑狼最先听懂了命令,回头冲着那几条乱动的狗低吼了几声,狗群这才稍微安分了一些。
又走了几十米,郝军脚下一滑,整个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肩上的木杠重重砸在雪里,猪也跟着滚了下去。
“哎哟我操!”郝军龇牙咧嘴地揉着肩膀,“不行了不行了,压死我了!”
徐春林也把木杠放下,拄着膝盖大口喘气,胸口跟风箱一样呼哧作响。
“歇会儿,歇会儿再说。”
李泽拽着九条还在蠢蠢欲动的狗,回头看了看累瘫的两人,又看了看陷在雪里的死猪,眉头皱了起来。
这么下去,天黑都走不出这片林子。
他扫了一眼身边的狗群,黑狼正歪着头看他,眼神里透着一股机灵劲儿。
李泽忽然笑了。
他松开手里的绳子,走到死猪旁边,解下捆猪蹄的绳子,又从自己腰间解下备用的麻绳,三下五除二,就在猪身上重新绑了个结实的绳套。
“兄弟,你这是干啥?”徐春林不解地问。
郝军也撑着身子坐起来:“不抬了?”
李泽拍了拍手上的雪,冲着他们咧嘴一笑。
“抬什么抬?”
他抓起绳套的另一头,走到黑狼面前,把绳子在它身上比划了一下。
“狗力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