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最大的‘刨卵子’,三头老母猪,一头半大的黄毛子。一共五头。”
他走到那头被打死的刨卵子身边,抽出腰间的刀,手法利索地在猪肚子上划开一道口子,掏出热气腾腾的猪肝,切成大小不一的几块。
狗群立刻围了上来,一个个伸着舌头,尾巴摇得飞快。
李泽没说话,他把最大的一块扔给了黑狼,另一块稍小的给了大狼。剩下的,二西、三莲、花熊、花蛋子,都分到了一块。
轮到青狼和灰狼时,李泽只扔过去两小条带着血丝的肉筋。
青狼闻了闻,嫌弃地扭过头去。灰狼倒是无所谓,叼起来三两口就吞了。
“兄弟,你这”徐春林看着有点不落忍。
“打围有打围的规矩。”李泽一边擦刀一边说,“干了多少活,就吃多少东西。黑狼压阵,大狼开路,功劳最大。小黄虽小,但够勇,也该赏。青狼和灰狼今天出工不出力,就得让它们知道,偷懒没好食吃。狗跟人一样,都得懂规矩。”
徐春林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看着李泽的眼神,敬佩又多了几分。
“五头猪这加起来得有小一千斤了。”郝军也从雪地里爬了起来,活动着还有些发麻的腿,看着满地的猪,发起愁来,“咱仨可扛不回去啊。”
“扛啥?”李泽笑了,“等会儿下了山,直接去趟于开河家,让他赶驴车过来拉。到时候给他算一份,割十来斤肉,他保准乐呵呵地就来了。”
“这法子好!”徐春林一拍大腿。
郝军扶着一棵树,慢慢活动着腿脚,想让血液流通得快一点。他绕到那头被打死的刨卵子尸体后面,忽然“咦”了一声。
“李泽,你快来看!”
李泽和徐春林闻声走了过去。
只见在刨卵子尸体后方的雪地里,赫然还躺着两具尸体。一具,是同样体型的巨大野猪,身上被啃得血肉模糊,脖子和肚子上都是窟窿。另一具,则是一头小一些的黄毛子,看样子早就死透了。
“我说呢,”李泽蹲下身看了看,“原来是两头‘刨卵子’为了争地盘,先干了一架。一死一伤,伤了的那个又饿急眼了,把死的这个给吃了,结果便宜了咱们。”
三个人看着这满地的猪,一时间都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咕噜噜”
一阵不合时宜的响声传来,徐春林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肚子,“忙活一早上,饿了。”
“走,生火!吃好的!”李泽大手一挥,“嫂子给烙的饼还热乎着,再割几条里脊,咱今天中午,吃烤肉串!”
一听说吃烤肉,郝军和徐春林的眼睛都亮了。
三人合力,很快就在一处背风的石坳里生了堆火。李泽从那头刚死的黄毛子身上割下最嫩的里脊肉,切成块,又找了些结实的树枝削尖,把肉一块块串上去。
吴嫂给包的盐巴和辣椒面这时派上了大用场。
肉串架在火上,油脂被烤得“滋滋”作响,滴进火堆里,激起一小簇火苗,肉香混着辣椒的焦香,在清冷的空气里弥漫开来。
“香!真他娘的香!”徐春林拿着一串刚烤好的,烫得直吸气,也顾不上,张嘴就咬下一大块,吃得满嘴是油。
“慢点,没人跟你抢。”李泽笑了笑,递给郝军一串。
冬日暖阳,篝火熊熊,三个男人围着火堆,吃着肉,喝着水壶里的热水,聊着刚才惊心动魄的围猎,只觉得这日子舒坦得赛过活神仙。
吃饱喝足,三人把火堆用雪彻底熄灭,又把吃剩的骨头埋好。
李泽站起身,拍了拍手。
“把这些猪先放这儿,山里冷,一时半会儿坏不了。咱们再去那边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