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小子!”一个叫王大炮的壮汉,抡起一把半臂长的砍刀,“保证给你弄得利利索索!”
王亮在一旁维持秩序,拿着个小本本记着数:“一家一户,按人头算,不许多拿,也别落下谁!谁家有困难的,多分二斤!”
一时间,张家门口成了个热火朝天的屠宰场。刀光闪烁,血气弥漫,但没人觉得腥臭,那股子肉香仿佛已经飘进了鼻子里。村民们脸上洋溢着的是久违的、质朴的喜悦。分到肉的,用盆端着,用筐装着,一个个对李泽点头哈腰,感激的话说了一箩筐。
“李泽小子,以后有啥事,吱一声!”
“对!张家那俩孙子要是再敢找你麻烦,跟叔说,叔抄家伙帮你平事!”
李泽一一笑着应了,心里那股子暖流,比喝了二两烧刀子还热乎。他知道,从今晚起,他在这村里,算是真正站稳脚跟了。
而那扇紧闭的院门后面,张家兄弟俩听着外面的欢声笑语,听着村民对李泽的赞誉和对他们的鄙夷,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抽了几百个耳光。兄弟俩蹲在冰冷的地上,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一个多小时后,四百多斤的熊肉被分得干干净净。地上只剩下一张完整的熊皮、一副巨大的骨架和一颗狰狞的熊头。
几个热心的村民七手八脚地帮李泽把这些东西抬回他家院子。
周晓照例帮他照看小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成为两人约定俗成的默契。
李泽不说,但都记在心里,他也觉得周医生是个靠谱的好女人,但一直没有表露心意,就是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
周晓早就被外面的动静惊动了,站在院门口,看着这血淋淋的阵仗,小脸上满是震惊。
“没事,我回来了。”李泽抹了把脸,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
他献宝似的把熊掌和装熊胆的子弹盒递给周晓。
“好东西。”
周晓接过子弹盒,小心翼翼地打开。那墨绿色的熊胆,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油润的光泽。她常年跟草药打交道,自然识货。
“得赶紧处理,”她语气沉静,做事却有条不紊,“用线穿了,挂在屋檐下阴干,千万不能见光,不然药性就跑了。”
她又看了看那四个巨大的熊掌,眉头微微舒展:“这可是好东西。等过几天,把熊肉和熊油炼出来,我给你做‘腊肉熊白’,保管你过年吃得满嘴流油。”
“腊肉熊白”是关东地区一道硬菜,做法繁复,但味道极美。李泽听着就觉得口水快下来了。
“过年太远,等不及了。”李泽搓着手,嘿嘿一笑,“今晚就炖了它,解解馋。再用熊油和酸菜做馅,蒸一锅大包子,吃顿好的!”
“行,听你的。”周晓的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扬。
说干就干。李泽负责处理熊肉,周晓则开始准备晚饭。
院子里,李泽手持猎刀,开始剔骨。熊骨上还挂着不少残肉,他都仔细地刮下来,肥瘦分开。熊油是好东西,炼成猪油一样的膏状,炒菜、做馅,香得能把人魂勾走。他挑出最肥美的几块肥肉,切成小丁,扔进大铁锅里,架上火,开始炼油。
随着温度升高,肥肉丁在锅里“滋啦滋啦”地歌唱,体积慢慢缩小,变成金黄色的油渣,一股浓郁的肉香开始在院子里弥漫。
厨房里,周晓也没闲着。她从酸菜缸里捞出一大颗腌得透亮的酸菜,用力挤干水分,放在案板上“梆梆梆”地切成细末。然后,她舀了一大瓢白面,加热水和面。她的动作熟练而优美,不一会儿,一个光滑的面团就在她手下成型,被盖上湿布,放在灶台边上醒着。
就在这时,院门被推开,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小玉背着书包跑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