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虎张二虎两兄弟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像是开了染坊。
被一个穷孤儿当面把门摔上,这在村里还是头一遭。
张二虎的火气“噌”地就蹿上了头顶,抬脚就要去踹那扇破柴门。
“妈的,反了天了他!”
“行了!”张大虎一把拽住他,眼神阴郁地扫了一眼紧闭的门。
“跟一个穷光蛋置什么气。
他那身肉,还能长腿跑了不成?走!”
撂下一句狠话,两兄弟骂骂咧咧地消失在了夜色里。
屋里,李泽听着外面的动静彻底消失,脸上没什么波澜。
对付这种村里的地痞无赖,硬碰硬是最蠢的法子。
他现在有小玉要护着,不能像上辈子一样光棍一条,做事毫无顾忌。
但忍气吞声也不是他的性子。
张家兄弟这种人,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你不把他一脚踹开,他就能一直恶心你。
今天上门是为了一斤肉,明天就可能是为了别的。
必须一次性把他们打怕了,打到他们看见自己就得绕着道走。
“哥,他们是谁啊?好凶。”李小玉从里屋探出个小脑袋,脸上有些害怕。
“没事,两只乱叫的狗而已。”李泽走过去,关好堂屋的门,“以后他们再来,你别开门,也别出声。”
“嗯!”小玉用力点头。
李泽安抚好妹妹,从炕席底下摸出几张皱巴巴的毛票,揣进兜里,跟小玉打了声招呼,就又出了门,径直往村东头的供销社走去。
临近年关,供销社里还开着门。
他没买别的,就要了十个威力最大的麻雷子,又买了一挂一百响的双响子。
售货员看他的眼神都有些怪,但还是把东西卖给了他。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李泽就起了床。
他把昨天买的炮仗揣进怀里,背上自己做的套索和一把柴刀,就朝着村后的东山走去。
冬日的山林寂静得可怕,只有踩在积雪上发出的“咯吱”声。
他没有往深山里去,就在山脚附近转悠。
这里的野物虽然没有深山里的大,但兔子、野鸡之类的却不少,下几个套子,隔三岔五来看看,总能有收获。
他找了几个兔子经常出没的隐蔽路径,熟练地布置好了套索,又用雪和枯草做了伪装。
正当他准备去下一个地方时,林子里传来一阵犬吠,接着是张大虎张二虎俩人骂骂咧咧的声音。
“他娘的,这穷鬼能跑哪去?”
“肯定就在这片,他也就这点本事,敢在山脚下转悠。”
声音由远及近,很快,张大虎张二虎牵着两条土猎狗,出现在了不远处的山坡上。
他们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忙活的李泽。
“哟,这不是李大能人吗?起这么早啊,又来占山头了?”张二虎阴阳怪气地喊道,他身边的猎狗也跟着“汪汪”乱叫。
李泽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手里的活计,把一个套索仔细地伪装在灌木丛下。
他这副无视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张家兄弟。
“妈的,跟你说话呢,你聋了?”张二虎牵着狗就冲了下来,张大虎跟在后面,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
两条猎狗龇着牙,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被狗绳拽着,一个劲地想往李泽身上扑。
“李泽,我弟弟跟你说话呢。”张大虎站定在李泽三步开外的地方,“昨天那事儿,你再考虑考虑?一厘钱一斤,不少了,够你买盐的了。”
李泽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缓缓站直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