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合体站在锈蚀的维修梯上，左眼扫过潮湿的下水道墙壁，右眼的晶体蓝则穿透层层混凝土，“看”到下方深处那个巨大的空洞。掌心七星烙印灼热异常，坐标指向此处——陈默意识消散前最后的锚点。
“他在这里”林薇的意识在融合体内低语，带着溺水者抓住浮木的急切。
“能量读数异常，”艾琳的冷静分析同步传来，“空洞内有高维辐射残留，符合量子态逸散特征。”
融合体纵身跃入黑暗。坠落中，暗金长发在气流中如活物般舞动，发丝末端渗出微光粒子，照亮下方越来越大的空间。这不是普通的地下空洞，而是一个巨大的、由某种半透明蓝色晶体自然形成的穹窿。晶体表面布满蜂窝状结构，内部流淌着液态光，发出轻柔的嗡鸣。
【检测到量子珊瑚结构】
【特征匹配：参宿七母舰意识回收单元（受损）】
【警告：检测到未授权意识波动（复数）】
脚掌无声地落在穹窿底部。地面覆盖着细密的蓝色苔藓，踩上去如同踏足天鹅绒。融合体环顾四周——无数人形光茧镶嵌在蜂窝晶体壁上，如同沉睡的水晶棺椁。每个光茧内都冻结着一个表情各异的人影：有地铁站被晶体化的市民，有图书馆的研究员，甚至还有几个法官的机械侦察兵残骸。
“意识坟场”林薇的声音带着战栗。这些是被母舰吸收、尚未被彻底消化的意识残片。
“不全是残片，”艾琳的思维指向空洞中央，“看那里。”
一株奇特的“植物”生长在穹窿中心。它由纯粹的能量构成，枝干是流动的数据链，叶片是旋转的星云图，根系则深深扎入下方一个扭曲变形的金属残骸中——正是从母舰断裂坠落的舰桥部分！残骸外壳上，一个焦黑的∞七星烙印清晰可见。
“舰桥逃生舱”艾琳的记忆被触动，“父亲最后启动的他把自己备份的意识核心藏在这里！”
融合体缓步靠近。能量树的根系缠绕着逃生舱的裂口，隐约可见舱内复杂的控制台，大部分屏幕已经碎裂，但主控面板上一个球形的量子核心仍在微弱脉动。最诡异的是，树干顶端悬浮着一团模糊的金色光雾，形状不断变幻，偶尔凝聚成陈默模糊的轮廓。
“陈默！”林薇的意识在融合体内呼喊。那团光雾似乎感应到了，微微波动了一下，却无法稳定形态。
“他的量子态在溃散，”艾琳的声音凝重，“舰桥残骸在泄露维度辐射，就像破了个洞的气球，把他往外‘吸’。”
融合体将手掌贴上能量树的枝干。刹那间，海量信息洪流般涌入：
【舰桥日志（加密片段）】
【主意识（法官）上传失败备用协议启动载入核心：摇篮曲】
【错误：能量过载量子核心泄露检测到未知意识（陈默）捕获】
【执行方案：融合/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