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家演武场的晨露被朝阳晒得半干，青石板上还留着湿润的痕迹，族老们坐在东侧的观礼席上，大长老手里的木珠停了转动，清了清嗓子：“大比首轮，测灵力！按辈分顺序，依次上前，以测灵石显化的灵光层数定首轮名次，前二十者进次轮！”
话音刚落，族内小辈便排起了长队。打头的是个十四岁的少年，快步走到测灵石前，右手按上石面，灵力涌入的瞬间，石面亮起两层白光——炼气二层。
“洪安，炼气二层，首轮过！”负责记录的族叔高声喊道，少年脸上露出喜色，退到一旁。
接下来的小辈们陆续上前，灵光层数多在炼气一层到二层之间，偶尔有个炼气三层的，都会引来观礼席上的低声赞叹。很快，队伍轮到了洪雷。
他依旧是那身靛蓝劲装，走到测灵石前时，故意顿了顿，目光扫过人群，最后落在洪辰身上，才缓缓将手按上去。淡金色的灵力顺着他的掌心涌入灵石，石面瞬间亮起三层金光，比之前的炼气三层修士还要亮上几分。
“洪雷，炼气三层巅峰！首轮第一！”族叔的声音带着几分激动，观礼席上的族老们也纷纷点头，大长老更是抚着胡须笑道：“好小子，灵根好，进境也快，有望冲击本次大比头名！”
洪雷微微躬身谢过，退下时，特意走到洪辰身边，压低声音：“你要是识相，现在就认输退出，省得等会儿测不出灵光，丢尽洪家的脸。”
洪辰攥紧了衣角，没应声。他知道洪雷是故意刺激他，可他不能退——这是他三年来唯一一次能靠大比获得灵田修炼资格的机会，就算灵根差，他也要试。
很快，队伍轮到了洪辰。他深吸一口气，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测灵石前。观礼席上瞬间安静下来，不少人露出了看好戏的神色，还有人低声议论：“看，是那个下品五行灵根的洪辰，我赌他连一层灵光都亮不起来！”
“可不是嘛，三年了才炼气一层，测了也是白费功夫。”
洪辰假装没听见，将右手按在测灵石上。他运转l内那点微薄的灵力——那是他每晚啃着苦涩的聚气散，在破旧小院里打坐三个时辰，一点点攒下的灵气。灵力刚触碰到测灵石，他就感觉到一股滞涩感，灵气像是被灵石吸走了一般，石面上只缓缓亮起一层微弱的白光，连第二层的影子都没有。
“洪辰，炼气一层，首轮末位，过！”族叔的声音没了之前的激动，带着几分敷衍。
观礼席上立刻响起了嘲笑声：“我就说吧，果然只有一层！”
“下品五行灵根就是不行，能过首轮都是运气好！”
“这种资质，进了次轮也是被淘汰，还不如早点退出。”
洪雷笑得最欢，他走到洪辰身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看，我说得没错吧？就算过了首轮，又能怎样？还不是让人笑话？”
洪辰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他想反驳，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灵力不会骗人，他确实只有炼气一层，就算辩解，也只会引来更多嘲笑。
他默默退到一旁，看着剩下的小辈继续测试。阳光渐渐升高，晒得他后背发烫，可他的心里却冰凉——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下品五行灵根就像一道无形的墙，将他死死挡在修仙路的门外。
可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昨晚在祖祠地砖下找到的木盒。那木盒上的纹路似乎带着某种奇异的气息，当时他没敢打开，现在想来，或许里面藏着能改变他灵根的东西？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压了下去——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侯，首轮刚过，次轮是实战对决，他得赶紧调整状态，应对接下来的挑战。
他退到演武场的角落，盘膝坐下，从怀里摸出一小袋聚气散，倒出一粒褐色的药丸塞进嘴里。苦涩的药味在舌尖蔓延，可他却没像往常一样皱眉——这苦涩，是他现在唯一能抓住的希望。
测灵石前的测试还在继续，灵光闪烁间，首轮名次渐渐定了下来。洪辰看着不远处意气风发的洪雷，又摸了摸怀里的木盒，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让他渐渐冷静下来——就算灵根差，就算被人嘲笑，他也要走完这场大比，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也不想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