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煜眼眸微暗:“刚利用完,便又要将我丢开?”
气氛有些僵硬。
沈薇哑声道:“你的眼线也被抓走,却如今才过来,为的不就是给我教训?如今难不成还要我感激涕零吗?”
她不蠢,自然看得出他的用意。
门被关上了,整个屋子重归寂静,仿佛刚刚开门时透露的满屋光线只是一种错觉。
沈景煜将她整个儿抱起,放在榻上,替她理着松垮的领口,眼中的疼惜褪去,嗓音也不再那般温柔:“娉儿真聪明。”
语气中带着些许遗憾。
那是一种眼看着唾手可得的猎物从嘴边溜走的遗憾。
紧接着,他又靠过来,将她拥进怀里,大手轻抚着她单薄的脊背:“娉儿乖,不怕,我会惩治那些下人的。”
“如何惩治?”沈薇问。“若惩治不狠,恐怕我若下次被他们弄死,你也要姗姗来迟吧。”
“怎么会?”男人想到这个可能,嗓音中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而动作却极其亲昵。
他像一头猛虎,却将下巴蹭在她的脖颈处,仿佛要将她揉进怀里,完全占有:“不许说这样的话。”
沈薇极力忍住推开他的欲望。
她在这个家里被养了十几年,哪怕陡然断绝关系,也始终舍不下情分,没有真正反击过。
总觉得自己确实是占了王府的便宜,哪怕不是亲女,也是养女,要顾全大局。
沈若仪不懂事,宁王妃心疼亲女故意刁难,那她忍让几分,待这劲头过了,便也好了。
可经过昨晚的事,她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是如此可笑。
宁王妃,沈若仪,还有这些下人口口声声都是冒牌货,何曾顾念过什么养女情分?
她一退再退,那些人却只觉得理所应当,甚至只想把她和身边人逼死!
既然如此,她也不必再留手。
此次被如此欺辱,定要将这些下人狠狠惩治,才能解心头之恨。
更重要的事,若此次不报复回去,恐怕其余下人会更得寸进尺。
她想着破局之法,指甲慢慢掐入掌心,若是身子未破,她尚可觅一如意郎君,哪怕门第没有那么高,甚至身有残缺,只要人品端正,能够护得住她,何愁不能出头?
可偏偏偏偏
偏偏只能在这府里,被挤得无处容身,设法与这群人缠斗。
沈景煜就是料定了她无处可去,所以才想打个大棒,给个甜枣的哄她!
喉咙本就嘶哑,加上整夜滴水未进,此刻疼痛得有如正在被烧灼,她想开口却剧烈咳嗽起来。
沈景煜这才起身:“风寒?找大夫”
沈薇揪住他的衣袖,不住指着桌上的水壶,他喂她喝下,又亲自吻去她唇边溢出的水珠。
沈薇喝完水,才哑声道:“还望兄长替青月诊治,至于陈嬷嬷,我倒有一法子,她素来爱财,早年好赌,偷了不少东西出去变卖,又用赝品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