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月也被这话吓住,可是她一个丫鬟没有说话的分量,只能恳求地看向沈薇。
沈薇嘶声道:“陈嬷嬷你不能这样,难道你不曾禀明王妃,今日是沈若仪挑事?”
“什么叫做若仪小姐挑事?你们二人的身份本就是错的,她不过是说出来而已,倒是你,区区商户女不知满足,害得小姐被如此责罚,其心可诛!”
听着陈嬷嬷这样的话,沈薇心中的委屈和不忿终于爆发了:“我怎么就其心可诛了!”
众人见惯她端庄温和模样,竟被她突如其来的爆发惊住。
事已至此沈薇也顾不得什么体面,气的浑身发抖,颤声道:“你去问问母亲,沈若仪究竟受了什么苦?论受伤,我也挨了她一巴掌,论抄书,我上学时无论是三伏天还是隆冬天,手上长冻疮,母亲也从未让我懈怠过,只说这是贵女该做的,怎么到她那儿却成了我害她?”
陈嬷嬷辩不过她,阴阳怪气道:“你背靠着我们宁王府读书多,我说不过,可拿这些来压我这个下人也无用!抱琴,咱们走!”
“小姐,小姐救我!”清月终究年纪还小,被下人们带走的时候,双腿不停的蹬动着,却只能被一路拖行。
沈薇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扑过去抱住陈嬷嬷:“母亲恨我,罚我便是,让我去下暗牢,不要牵连别人!”
几个下人合力扯她,竟都扯不动,她只哀求地看着陈嬷嬷:“我拿东西跟您换,柜子里尚有几身好衣,匣中也还有金银钗环,只求嬷嬷不要让青月受罪,让我去替她受罚吧!”
“咳!”陈嬷嬷有些意动,但这次来的不止她一个,人多眼杂,总不好当面受贿。
因此,她又大声责骂几句:“王妃命令不可违抗,小姐看错人了!”
眼见青月被拖出门,沈薇一口咬在撕扯她的下人手臂上,情况顿时变得更加混乱。
接着,陈嬷嬷忙道:“这沈薇实在太难缠,你们出去给采月处理伤口,我好好劝劝她!”
等外人一出去,沈薇立刻爬起身,寻出所有首饰。
看着那晃眼的金簪,陈嬷嬷的眼都直了,直接收进袖中:“暗牢刑罚,小姐也是知道的,我最多留她一条贱命。”
沈薇以为是钱财不够,又去翻衣柜,可陈嬷嬷却扯住她:“那些东西就不必了!”
沈薇虽然还有几身能撑得上场面的衣服,但都是她们下人穿不了的,不仅比金银首饰更惹眼,拿出去也不好变卖。
她带着东西离去,房中顿时变得空空荡荡。
一片狼藉中,沈薇脱力靠在床沿上,大脑眩晕,耳边似有嗡鸣。
撑在身后的时候仿佛摸到了什么东西,她往床底看去,才发现是半夏换下来的床单等物。
这丫头虽是沈景煜的人,办事却利索,今日若没有她,陈嬷嬷撞见这样凌乱的床铺那就彻底完了!
沈景煜
想到这个不久之前还在她身上肆意发泄的男人,她苦笑一声,拿手捂住自己的脸。
此时也唯能仰仗他了。
方才青月被带走的时候,起先还大声哭闹,可看见她受苦,生生忍住了害怕,被拖走时也一声不吭,生怕连累了她。
若今日被带进暗牢的是她,宁愿被折辱至死也是不想求沈景煜的,可是偏偏,宁王妃竟选了青月下手!
只是,宁王妃选在半夜动手,很有可能就是不想让沈景煜知晓此事。
青月和半夏在那暗牢里头每多待一会儿,受到的折磨就要更多一分。
她缓了缓,起身整理衣裳,然后便走向门口,却见外头似乎有人声,目光不由得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