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华院。
沈若仪磨磨蹭蹭抄完女诫的时候,已经到了半夜,等玄戈离开后,她气得将笔直接丢开:“凭什么是我受罚!”
宁王妃看着女儿哭肿的双眼,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额头:“那个孽女如何了?”
“听闻世子重重责罚,半个时辰前才离开。”抱琴禀道。
“说是责罚,恐怕也不过是训斥,哪比得上我受的苦?”沈若仪不平道。
宁王妃疼惜不已:“母亲当年便没有护好你,如今还让你受这苦楚,都是母亲不好。”
沈若仪眼眶微热。
宁王妃亲自替她涂抹着药膏,眼神慢慢变得凌厉:“陈嬷嬷,去带人教训那孽女!”
陈嬷嬷应声,正要前去,宁王妃却像是想到了什么:“等等,你且过来记住,此事切莫让煜儿知晓!”
蒹葭院中,沈薇浑然不知危险将近。
四下寂静,半夏正收拾着外头床铺,而青月将冷得浑身发抖的她扶起,心疼无比:“小姐往后还是让奴婢来侍奉吧,别伤着身子。”
“我只盼着往后这样的事少些。”沈薇才将衣服套上,便听得外头似有响动,受惊地缩了缩。
沈景煜莫非又来了,他要在此处过夜不成?
可细听之下,却又不像,心头顿时一沉:“你打听过没有,母亲今日在做什么?有没有问罪?”
脚步声越来越近,青月也听见了,加快手中动作:“世子对外说正在责罚您,因此王妃并未过问,听说若仪小姐被罚抄女诫,便一直陪着莫非是现在要来?”
“若只是简单问罪也就罢了,只是听这声音阵仗太大!”沈薇心头一凛,“快让半夏带着东西出去,先——”
话音未落,已听得踹门声响起,半夏在外间惊呼:“小姐在里间沐浴,你们不能进去!啊!”
陈嬷嬷苍老却尖利的嗓音划破房间:“小姐是自己出来,还是等我来拿人?”
“嬷嬷深夜前来,是要做什么?”沈薇心中有种不祥预感。
半夏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怎么会被轻易擒住?
不过最让她担心的还是外头的异状被撞破,来不及穿鞋,便踉跄往外,扶着门框一看,好在床榻已收拾整齐,只是空气中还有些味道没有散去。
好在在场的人中,也没有几个人能在意到这细节!
陈嬷嬷恶狠狠地上前,狠狠扇了她一个耳光。
她被打得偏过头去,紧接着,又是几个耳光接连而来,原本就嘶哑的喉咙渗出几分腥甜。
青月扑过来要挡,却也被下人扯住,陈嬷嬷见沈薇被打得狼狈不堪,才像是出了口恶气般道:“把这两个婢子押往暗牢!”
“暗牢?”沈薇的手猛地抓紧,喘回一口气来,“不行,不能让青月去暗牢!”
暗牢,乃是这表面光鲜的王府之中,最阴暗可怖的存在。
似宁王府这样的门第,难免有要审问处罚,甚至拷打的人。
因此,宁王便将那些人投入暗牢,偶尔也会将犯错的下人投入其中,受尽酷刑,哀嚎而亡。
沈薇幼时曾无意中撞见一个逃犯,那满身的鲜血,狰狞的伤口,吓得她当场昏过去,过后高烧噩梦不止,整整半月!
青月不过是个豆蔻年纪的小姑娘,若是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