铂悦府。
沈砚辞坐在沙发上,看着手里一张张照片,金丝边眼镜泛着冷硬的光。
他将那沓照片随手丢在茶几上。
最上面那张照片,正是沈聿修在离港口岸,单手扛着段流筝的画面。
“这么说,老二一大早就去了港城?”
助理郑阳双手合在身前,感受到老板低沉的气压,语气谨慎:
“二少是昨晚就到了港城,在段家门口守了一夜,到今早太太才露面。”
“盯梢的人说,二少是以快递签收为名把太太骗出来的,所以昨晚到了没有联系太太,应该是不想太太起疑。”
沈砚辞哼笑了一声,说是笑,笑意却毫无温度。
“他怎么知道流筝在港城的地址的?”
与段流筝相恋七年,他不是没有提过想去港城拜访流筝家人的想法。
只是每次都会被流筝回绝。
流筝跟母亲的关系不好,与段家又没有血缘关系。
港城段家对段流筝而言,根本算不上家。
所以至今他都不知道段家的具体地址,可沈聿修却先他一步知道了!
“二少去港城当天的下午,曾去找过乔安娜,也就是太太在研发部的助手。在乔安娜的家里待了不到二十分钟,就神色匆匆直接往港城而去。应该是乔安娜透露的。”
“乔安娜?”沈砚辞眉峰微紧。
这个名字并不算陌生。
流筝在国外进修那三年特别忙,好几次他给流筝打电话,都是乔安娜先为代接的。
后来流筝学成归来,回国时也带上了那个乔安娜。
说是得力助手,有她在,自主研发团队能多一名猛将。
他也见过乔安娜几次,看着挺老实本分一小姑娘。
所以流筝离开海城去港城的事,这个乔安娜全都知情?
“是。乔安娜有一个男朋友,叫薛宏,也在沈氏上班。
我找人去问过薛宏,他说在太太出事前一天,乔安娜曾跟太太约在市中心一间咖啡厅见过面,事后乔安娜还抱了一个纸箱回去。
他私下拆开看过,都是太太这些年做的学术研究报告,以及一些比较珍贵的证书之类。”
郑阳说着,从口袋掏出手机打开相册递了过去:“顺着这条线索,我让人去咖啡厅调取监控,找到了这个。”
屏幕里,是段流筝坐在咖啡厅和乔安娜说话的视频。
两人聊了一会儿,段流筝将身旁的纸箱交给乔安娜。
看着视频里流筝温柔的浅笑,沈砚辞双眸幽深,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
原来她真的打算神不知鬼不觉,离开海城,离开他。
他不明白也不理解。
为什么呢?
他们在一起那么幸福,他对她那么好,她为什么要偷偷策划离开他的事?
视线扫过茶几上沈聿修抱着段流筝的那张照片。
心中渐渐滋生出一个他无法接受的猜测。
他攥着手机的手指越来越紧。
看着沈聿修面色冷然,郑阳感觉一阵寒意爬上脊椎:
“沈总,接下来怎么做?”
“老二呢,回来了吗?”
“二少上午在离港口岸,被警察以怀疑持有违禁品为名进行搜查,耽误了不少时间。这会儿应该快到海城了。”
“把照片收起来,这件事暂时不要对任何人声张。”
沈砚辞将手机递回给他,“另外,帮我去办件事。”
顾清萤从厨房端了盘切好的水果,款款走进客厅。
撞见正要离开的郑阳,她笑盈盈叫住他:“郑特助,跟砚辞聊完事情了?”
郑阳看了她一眼,点点头:“是的。”
“辛苦了,吃点水果再走吧。”
她态度热情,完全一副女主人的做派。
“不了。”郑阳回应得不咸不淡,“我还有事,先走了顾小姐。”
顾清萤笑意僵在脸上。
从前郑阳就只称段流筝为太太,称她作顾小姐。
那时沈砚辞要瞒住流筝,不能太招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