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声动静极大，连车子也有明显的震感。
沈聿修还揪着沈砚辞的衣领，被那一声巨响怔住，心中莫名升出一股不安。
“刚刚那是什么声音？”
“是不是有什么爆炸了？”
“说！！！”
回应他的，是沈砚辞目光涣散的沉默。
沈聿修没再和他纠缠，狠狠将他甩开，接着开车迅速往爆炸声的方向而去。
沈砚辞明显还没能从震惊中完全回过神来。
衣领凌乱，他恍惚地靠着车座椅背，目光怔怔。
“砚辞”
顾清萤被刚刚那阵仗吓得脸色都白了，她小心观察着沈砚辞的表情：
“聿修说的应该不是真的吧，工厂里那人明明是推我落海的服务生，怎么可能是流筝姐？”
“会不会是聿修搞错了？”
沈砚辞垂着眸，手指无意识地蜷紧。
是啊，工厂里的人怎么可能是流筝？
抓人来的保镖，都是他的亲信，不可能认不出流筝的。
可沈聿修刚刚的表情
脑海突然闪过那只鲜血淋漓的手，以及手上那枚与流筝极其相似的素戒。
沈砚辞脊背发僵，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巨大的恐慌。
“开车，回工厂。”
顾清萤脸色一白，却也无力阻止，低头咬唇，眼中划过一抹凉意。
空气里散发着浓烈的硫磺味，呛得人喉头发紧。
工厂几乎被夷为了平地。
碎玻璃和扭曲的钢筋散落满地，满目疮痍，灰尘漫天。
沈砚辞站在外面，望着眼前的废墟，以及穿梭其中、刨石找人的沈聿修，心里突然生出几分胆怯。
他不敢踏进去。
他害怕进去之后，自己会亲眼看见此生最不愿看见的一幕，那样的结果他根本无法承受。
收到消息的保镖们折返回来。
“沈总。”
沈砚辞回过神，“先进去找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他不敢进去，也不愿离开。
直到看见保镖副队走出来，他问：
“怎么样？找到尸体了？是不是那个服务生？”
副队摇头，“暂时还没有找到。炸药量太大，预制板全塌了，底下埋得很深，还需要点时间。”
“不过我们找到了这个。”
看着他递过来的戒指，沈砚辞浑身一僵。
戒指上斑斑血迹已经干涸，还沾了不少粉尘。
是‘服务生’戴的那枚，与流筝款式相似的那枚素戒。
他手指有些发凉，犹豫片刻后才接过，看了眼戒指内壁。
只一眼，大脑瞬间空白。
【ds】
流筝和他姓氏的首拼。
那是七年前他向流筝表白成功，立刻带她去工作室订制情侣对戒时，他亲手刻上的。
当时实在太开心，以至于他握着钢针笔的手一直在抖。
d字母的那一竖，因此往下拉了一截。
看着戒指内壁如出一辙的痕迹，沈砚辞感觉浑身被浸入冰水，四肢百骸都冷得刺骨。
沈聿修也认出了那枚流筝从不离身的戒指。
他大步冲上前，抢过戒指，照着沈砚辞的脸就是一拳。
“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