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伟被那声“操”呛得火冒三丈，胸膛剧烈起伏着，指着吴迪的鼻子骂：“你撞了人还有理了？摆这副横样给谁看？”
吴迪嗤笑一声，往地上啐了口唾沫，身后跟着的四十多个男生瞬间往前凑了半步，走廊本就不宽，这下更显得黑压压一片。
“不服啊？不服就干一架，废什么话！”
“卧槽你妈的！”陈伟哪受过这挑衅？
想当年在辽市初中，他跟在李融身边打架时，吴迪这种角色还不知道在哪喝奶呢。
他猛地往前一冲，拳头已经挥了出去。
吴迪也不含糊，侧身躲开，赤手空拳就往陈伟腿上抡。
“砰”的一声闷响，陈伟疼得闷哼一声，却没后退，反而借着冲劲抱住吴迪的腰，俩人瞬间滚在地上扭打起来，校服袖子扯得变形，皮鞋在水磨石地上蹭出刺耳的声响。
“给我打！”吴迪被压在底下，扯着嗓子喊。
他带来的人跟潮水似的涌上来，拳头、脚底板密密麻麻往陈伟身上落。
“你们他妈欺负人少是吧？”陈立怒吼一声，像头小豹子似的扑进去，胳膊肘狠狠撞在一个男生的肋骨上，硬生生在人群里撕开个口子，跟陈伟背靠背站在一起。
四十多号人围着俩，场面瞬间失控。陈伟仗着一米九的个头，抡起胳膊左扫右挡，可架不住人多，后背上结结实实挨了好几下，嘴角也被打破了，渗出血珠。
陈立更惨，额角被人用书本砸中，血顺着脸颊往下淌，却依旧死死咬着牙，没吭一声。
好在走廊窄，前排的人挤着动手，后排的只能在外围跳脚，俩人靠着墙角，才算勉强撑住。
不远处的李融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眼神一沉，对身边的马强说：“上！”
马强脸都白了，腿肚子直打颤，却还是攥着拳头跟了上去。
李融像道闪电似的冲在前头，离着最近的两个男生刚要抬脚踹陈立，就被他一脚一个踹在膝盖上，“哎哟”着跪在地上。
他稳稳站定，声音不大却带着股狠劲：“我是高一三班李融，谁敢再往前一步，今天就别想站着走出去！”
这话像块冰投进滚油里。
刚才还叫嚣的男生们瞬间停了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李融的名字在左县高中不算响，但那股子眼神里的戾气，还有刚才踹人的狠劲，透着股不好惹的劲儿。
没人愿意当出头鸟，脚步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狭路相逢勇者胜，李融心里门儿清——这种时侯，气势不能输。
混乱的场面一下子静了大半，只剩下陈伟和吴迪还在缠斗。
陈伟不知哪来的劲，一把薅住吴迪的头发，把他脸往墙上“砰砰”撞了两下，然后死死抱住他的头，拳头跟雨点似的往他背上砸：“让你横！让你叫人！”吴迪被打得嗷嗷直叫，手脚乱蹬却挣脱不开。
马强这时侯也冲了上来，只是他这辈子没打过架，紧张得闭着眼睛，胳膊抡得像风车，嘴里还胡乱喊着“别打了别打了”，结果抡了半天，连个人影都没碰到——刚才那帮人早被李融唬住，缩到两边去了。
“嗯？”马强抡得胳膊发酸，睁眼一看，走廊里安安静静的，只有陈伟在单方面“虐”吴迪，自已跟个傻子似的在空地上挥拳头。
他脸“腾”地红了，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可那股子肾上腺素飙升的兴奋劲还没下去，马强看着陈伟揍人的架势，脑子一热，又闭上眼往前冲，胳膊抡得更欢了。
这次倒是没打空——拳头“咚”的一声，结结实实砸在陈伟后背上。
“我靠！”陈伟正打得兴起，冷不丁挨了一下，疼得差点松手，扭头一看，马强还闭着眼睛往他身上招呼呢。
他又气又笑，吼道：“马哥！是我！自已人！”
马强猛地睁眼，看见自已拳头离陈伟后脑勺就差一厘米，吓得赶紧收回手，站在原地手足无措，耳根红得能滴出血来。
“马哥，过来。”李融在旁边看得直乐，强忍着笑意朝他招手。
马强像得到特赦似的，低着头小步挪到李融身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走廊里，陈伟终于松了手，吴迪瘫在地上，嘴角挂着血，看陈伟的眼神里全是恐惧。
陈伟抹了把嘴角的血，喘着粗气瞪了他一眼，没再动手。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记地狼藉的书本和扫帚上，还有几个男生没来得及扶的膝盖上。
李融看着身边的陈伟、陈立，还有一脸尴尬的马强，突然觉得这场景又荒唐又熟悉——上一世的青春里，好像也有过这么一场乱糟糟的架，只是细节早就模糊了。
但这一次，他站在这里，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