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又又这一天过得不算艰难,但父女俩分别了一整日,漆黑的眼球下还是涌出了泪光。
“爹爹!”她发了疯似的在裴珏怀里拱。
裴珏将她按在怀中,宠溺似的嗅着又又芬芳中又带些汗水的脑袋:
“又又今天没有哭,爹爹都被你惊到了呢,晚膳爹爹带你去望江楼吃饭看夜景,当做奖励,如何?”
“好耶。”又又抿着小嘴,高兴极了。
只要是爹爹带她吃的,哪怕只有一个馒头她也开心。
裴珏早上看着谢逸风允许又又进门后才走的,所以他对这样的结果一点都不奇怪。
又又又问羊羊,“咩咩,谢夫子说中午要对你重谢一番,他给你次了什么?”
咩咩舔着粉色的鼻子,骄傲说:
“谢逸风还算有良心,优质苜蓿草管够,青草糕、羊茅草、玉米秆、花生秧拼盘无限量供应,各个鲜嫩多汁,好甜的呢。”
又又很是欣慰,将这些话转头就分享给了爹爹。
裴珏差点笑喷了,青草拼盘?
原来谢逸风并不如传言那般不近人情。
深秋的夜已经很冷了,晚间的望江楼却依然人声鼎沸。
裴珏早早就派人来定了位子,父女俩坐的是一处倚江而立的雅间。
江水是灰青色的,带着一股子冰凉与清新,又又一见着水就兴奋,望着不停不歇的江面蹦跶个不停。
“又又,今天谢夫子教你学了哪个字?”
裴珏一边望着对面的苍褐色山峦,一只手拉着又又防止她掉下去。
“没有耶。”小女孩抬头,眯着眼睛朝爹爹笑。
裴珏竖起一根手指,难以置信,“一个字都学不会?”
又又摇摇头,眼里尽是对爹爹帅颜的崇拜和喜欢:
“谢夫子教我自己次饭,自己穿书院的衣湖,还给咩咩也定了套衣湖,说咩咩明早去书院就不会被拦下了。”
裴珏心情放松了下,心想穿衣吃饭这些东西对于他闺女来说,还是不难的。
“可是又又没学会。”小奶音脆生生的,像是裹挟着软乎乎的水雾,没有半分棱角。
“又又被爹爹喂饭习惯了,只能谢夫子喂,又又不穿书院的衣湖,谢夫子说明早让我带着,他帮我穿。”
裴珏满脸黑线。
这货别是对他闺女,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喂饭是可以的,但衣服么,当即决定,明早就由他这个爹爹帮穿。
喷香的饭菜很快上来,父女俩吃得正欢。
隔壁的声音却断断续续传入耳中。
“三日后就要大选了,也不知道我新打那套首饰头面来不来得及,总担心穿着不得体被其他的世家女笑话。”
“谁说不是呢?原想着今上这把年纪已经不会充实后宫了,可没成想又命令选秀女,弄得人手足无措,准备都来不及。”
“嘘,不是圣上。”另一名女子压低声音说:“是东宫。”
“什么?东宫?”其他人显然吓了一跳。
“太子妃不是一直盛宠么,听说东宫才刚新纳一个良娣,怎么又要?”
“听说张家如今落魄,太子妃坏了身子生不了男孩殿下急着要男孩的”
“那可怎么办呀,这东宫的水哪里是咱们好掺和的?”
三名贵女坐在一起忐忑,原以为望江楼的雅间私密性极好,寻常人不花个百两银子是上不来的。
可没成想,竟被人一字不落听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