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又跺了跺脚,“咩咩不是牲畜,它是我好朋友!”
侍卫脸色铁青:“谁的好朋友都不行,官学是清净之地,只有学生本人才能进去。”
又又撅着小嘴巴,用自认为恶狠狠的语气说道:“你们不让我带咩咩进去,那我就不上学了!”
侍卫忍着想笑的冲动,你爱上不上。
奶凶奶凶的很可爱啊。
这时侍卫头头也过来劝:“这位小姐,牲畜不得入内乃是谢司业定下的规矩,你要找便去找他说吧。”
“哼。”
又又还不懂得仗势欺人,就这么放着四大侍卫不用,坐在官学门口的台阶上等。
暗影之中,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放下车帘,眼尾的担忧并不因着距离远近而松懈半分。
“主子,小主子头天上学就带只羊陪着,这个想法有些荒谬。”
袁玉挠挠头,十分不解:“您应当给她多备些礼物讨谢司业欢心。”
“那厮性情古怪,送些东西便能讨他欢心,可就不叫谢逸风了。”
裴珏继续说:“谢逸风恃才傲物,但凡是走关系进来的学生从不会放在眼里,如若再遇上天资平平的,更加不会手下留情,去年国公爷家的孙子都被退了学,一点脸面都不留。”
“那您是说,咱们家小郡主也大有几率被谢司业退回来?”
袁玉惶恐:“可小郡主是圣上下的旨意啊,谢逸风连圣旨都敢违抗么。”
裴珏:“他不敢违抗,但若是真心应付起来,又又学业上的事可就真的成了一团浆糊,谢逸风都给否定的人,今后谁还能教好她?”
“原来如此。”
袁玉恍然大悟:“王爷良苦用心,属下懂了。”
良师不教虚伪,不教迎合,只教人以真性情立世,如若为此,那不如让谢逸风早点发现又又身上善良、真诚、聪慧的闪光点。
比小家伙装乖卖巧讨来的师徒情分,更容易长久。
裴珏猜的果然不错。
谢逸风自接到圣旨那一刻,就对裴又又这个即将到来的学生嗤之以鼻。
官学之中分三阶,按照年龄大小与读书阶段分为少舍、中舍、上舍。
谢逸风十七岁中状元,同年就进入了有“宰相摇篮”之称的翰林院。
二十一岁调任官学做侍讲,一年后就做了司业,所以官学之中学问垫底的少舍,从来都不是他教的范围。
可今年天子却直接“赏”给他一个学生。
这简直降低他的层次,侮辱他“燕京第一才子”的智商。
所以,谢逸风气呼呼从马车上下来,还未进入官学门便班味十足。
“咩咩~”
小羊毛发雪白卷曲,细腻的容貌在阳光下显出柔和的光泽。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谢逸风撇了眼羊身上珠光宝气的装扮,拂袖上了石阶,对着又又理也不理。
“司业,快闪开!”
刚刚静下来的官学门口忽然引起一阵骚乱。
谢逸风脚还未站稳,就看着一抹浓重的黑色朝自己奔来。
抬眼便是森白尖锐的獠牙,与浑浊暴突的眼球。
疯狗发疯似的朝书院扑来,谢逸风刚好站在正门口,瞬间引爆了身体里的灼热痛楚。
“嘶——”
“快!想办法救司业!”
“羊羊,上。”又又抚了抚咩咩身上光滑的卷毛,解开了绳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