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吃瘪,脸色很不好看,悄悄给裴若曦身后的小孩党们递了个眼色。
这些人的父母多在太子麾下做事,上峰发话,哪怕他们不敢做伪证,也得做啊。
可又又也有她的小孩团。
谭祁洛爹爹官职不高,作为谭妃娘家外孙的他头次参加宫宴,自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他站到叔叔身侧,叉着腰鼻孔朝天,带着他的手下们给又又作证。
“是她。”谭祁洛带头指向裴若曦。
“她说宁王哑疾痊愈乃是吃了狗屎药,还故意挥落点心盒子,上来就把月团踩个稀巴烂,还说月团是给狗吃的东西。
事后还颠倒是非恶人先告状,满口的假仁假义,这品性若说她出自市井无赖之家,都是有可能的!”
谭祁洛话说完,裴若曦身后的小孩团和家长迅速跪了满地,每个人都和鹌鹑似的。
“陛下恕罪,稚子口无遮拦,这就将她带回去打一顿,好好管教!”
太子咬着牙,宽袖中的拳头忍了又忍,若不是顾着人前,这小孩定要被他打得满地找牙。
又又眼睛眯的月牙弯弯,这小弟没白收,那池塘也没白掉。
这些腌臜事最后总要收场,帝王喜欢吃的东西却被人骂做狗,面上也很不好看。
“朕自然不会和孩子计较,但若曦言行无状,有失皇家体统是真的。这宫宴也别参加了,罚她回去禁足半个月。”
“父皇!”
裴峥实在想不明白,分明是赤脚鬼,为什么作为福星的若曦,接连两次都在又又哪里败下阵来?
难道福星的气运还比不过赤脚鬼那种邪祟东西?
太子妃也说:“父皇,官学那里开学在即,若曦参加完了仲秋宴,可是要去内书堂那里报道的,孩子学业耽搁不得”
“耽搁不得?”
帝王真实的态度,掩藏在唇角那若有似无的笑容里。
“同样都是东宫所生,若曦雪白娇俏,又又面黄肌瘦。
你总说家教家教,单看老五同意她在身上装刺猬就知道是放在手心疼的,更何况,又又也远比若曦善良懂事的多!”
大燕帝当面打太子夫妇的脸,宣告着他教养下的裴若曦已经彻底失了宠。
裴若曦呆愣靠在太子妃怀里,母女俩怎么都想不通。
仅凭一个卖相歪歪扭扭的月团就失去了帝王宠爱。
殊不知,更气人的地方还在后头。
“说起入学,世家两三岁的孩子早已开蒙启智,若曦都能吟诗,又又却连字都不认识一个。”
又又小脸羞红,这还是头一次吃了没文化的亏。
“朕下旨,官学少舍的名单腾出来一个,朕贴心的小棉袄又又也要上学,就让谢司业做你的老师,好么?”
帝王话说到最后竟然夹了起来,他弯腰问向又又。
周围人包括太子在内,却惊掉了下巴,谁谁?谢司业?
什么都不懂的小家伙脑海中冒出一个严厉刻板、手中还拿着竹节板的白胡子老头。
又又晃了晃脑袋,撇着唇有些不乐意:“不要,又又手心痛痛!”
周围人也跟着笑了起来,还未上学呢就想着挨板子,成绩堪忧啊。
裴珏也蹲下身,帮小家伙整理着她被风拂乱的碎发,柔声道:
“谢司业一点都不老,相反却长得玉树临风,燕京想要拜他为师的人不计其数。”
裴珏的笑意转而冷促,无意道:
“包括京兆府的张家,听说张夫人求了半年都给拒了,二哥,你说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