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峥道:“那自然是没什么问题,阿盈的侄子也是孤的侄子。”
张驰夫妇大喜,忙问入学在即,何时能给官学的夫子递生辰籍贯。
酒过三巡,太子也有些醉了,言说有些畏寒,命太子妃回寝宫为他拿件披风。
这等小事派宫人去就行了,张弛听出来太子是故意支开太子妃的意思。
于是也命自己的夫人退下。
不相干的人退下之后,久在官场熏陶的张驰也十分上道,问裴峥最近可是有什么烦恼。
太子笑说:“孤哪里有什么烦恼,不过是政务缠身不得闲罢了。说起这个,孤很是羡慕五弟,若有机会,孤也愿意如他那般做个闲云野鹤。”
张驰暗忖。
如若说最近宁王府发生的大事,除了狩猎场赢了金弓之外,便是收养了东宫的弃女与哑疾痊愈一事。
只是这三件事范围有点大,不知这位正主儿的烦恼,指哪个?
可后头,裴峥点到为止,张驰再问什么竟也不肯再细说了。
只答应两个儿子入官学一事他一定尽力,但还不能板上钉钉,给他准确答复。
张驰夫妇得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回府之后抓耳挠腮,百般琢磨。
张夫人气愤不已:“这太子真是势利眼,若要放在公公还在时,求他办事他何曾推脱过一句?”
张驰叹了口气:“殿下身居高位,说话做事小心点也是正常。”
夫妻俩最后还是未能参透对方的意思,决定请太子妃回娘家一趟问个清楚。
太子妃理着东宫庶务抽不开身,但是裴若曦主动禀告她要出宫一趟。
太子允了。
“舅舅、舅母安。”
女童打扮得大方伶俐,举手投足间尽显皇家的知书达理,一看便知父母教养的极好。
裴若曦说:“张家外祖乃是三公,如今虽已经家道中落,但也是我母妃身后唯一的娘家。
只有你们做母妃和我的后盾,等到父王荣登大宝那日,才是张家真正的翻身之日。”
这些话张驰如何不明白。
可太子眼高于顶,张家没落后只一心拉拢谢家、顾家这等顶级权贵,压根看不上他们。
“父王终于肯亲近张家,这是咱们家的大好机会。”裴若曦迷魂汤继续灌着。
“父王最讨厌那个赤脚鬼,本意是想要把她赶出燕京,可哪想却被五皇叔收留,叫朝野议论太子心胸不如宁王,父王面子上很是挂不住。”
张驰恍然大悟,原来真是因为那个小郡主。
“可她毕竟是陛下的亲孙女,舅舅舅母若是想办法把她弄出京城,来日若要叫宫里知道了恐怕”
“这个舅舅不必忧心。”
裴若曦打断了他,说出了一句惊天秘闻。
“又又不是东宫的亲生骨肉,即便来日被人知晓,也不会有人追究一个贱民的性命。”
“你说什么?又又竟不是东宫亲生的?!”
张驰夫妇险些惊掉了下巴。
先前还有人议论虎毒不食子,怎么会有亲生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而抛弃她?
原来又又真不是东宫亲生的。
只是裴峥是什么人,是什么原因令他忍着不发作,只一昧想要把这个孩子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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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妃一早出宫门去宁王府时,发觉头顶的喜鹊叫个不停,别提有多喜庆了。
刚一坐上马车,就连宫婢也啧啧称奇:
“寻常宫妃除了跟着陛下出宫,一辈子都是不得踏出宫门半步的,看来王爷痊愈一事真的是令皇上心情大好,这才准娘娘出宫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