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国心里门儿清,这老太太精着呢,一点儿都不聋,关键时刻耳聪目明。他脸上堆起为难又关切的表情:“哎呦喂,老太太!您看您说的!
您可是咱院的老祖宗,大家伙儿都敬着您呢!您想吃肉,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聋老太太眼睛一亮。
就听李建国话锋一转:“不过啊,老太太,我这肉来得不正经…啊呸!是不容易!是帮了公家忙换的!我自己吃就算了,要是给您吃了,万一…
我说万一啊,您这年纪大了,肠胃娇贵吃出个好歹来,我可担待不起!这责任太大了!”
他凑近一点,压低声音,仿佛推心置腹:“再说了,老太太,您这五保户的身份,那可是街道重点关怀对象!
您要想吃肉,您跟街道王主任说啊!或者跟一大爷说也成!一大爷最孝顺您了,他能不想办法
所以我这点来路不明的肉,哪敢给您吃啊!这不是害您吗?”
聋老太太脸上的期待僵住了。李建国这话,软中带硬,既点出了风险,吃坏肚子谁负责?
又把她推给了易中海和街道,还暗戳戳指她这五保户享受待遇不够?
她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
李建国赶紧抢话:“要不这样,老太太,我现在就扶您去一大爷家?或者咱去街道找王主任反映反映?
就说咱院老祖宗馋肉了,看看领导们能不能特批点肉票?这可是关乎您老年生活品质的大事!”
聋老太太拐棍一顿,脸色不好看了。去找易中海?易中海最近正烦着呢。去找街道?
她可拉不下那张老脸!为口肉去闹,像什么话!
“哼!不吃就不吃!谁稀罕!”老太太恼羞成怒,拐棍杵得地面咚咚响,转身就走,那腿脚利索得很,一点不像需要人扶的样子。
李建国忍着笑,关上门:“您慢走啊老太太!地面滑!”
连续打退两波进攻,李建国心情舒畅,坐下美滋滋地开始享用他的晚餐。
肥肉炖得烂乎,白菜吸饱了肉汁,油渣香脆,白面馒头暄软…
这日子,给个神仙都不换!
他正吃得满嘴流油,觉得今晚这出戏该落幕时,院里头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紧接着,他家门就被拍得山响!
“李建国!开门!开全院大会!”是二大爷刘海中那官威十足的嗓门。
李建国一愣,全院大会?又开?还直接堵他家门口开?
他放下碗筷,擦擦嘴,心里冷笑:看来易中海这是被逼急了,亲自下场,还搞突袭?
他慢条斯理地打开门。好家伙,门外黑压压站了一片人!三位大爷打头,易中海面色阴沉,刘海中一脸“我可逮着机会了”的兴奋,闫富贵则眼神闪烁,算计着什么。
后面跟着傻柱、许大茂、贾张氏、秦淮茹以及一众看热闹的邻居。
“李建国!”易中海率先开口,语气沉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今晚是怎么回事?秦淮茹好心好意来跟你商量点事,你怎么能把人撅回去?
老太太那么大年纪,就想尝口肉,你不但不给,还说话挤兑她?
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都让你忘了?咱们院一直讲究团结互助,你这样做,太让人寒心了!”
刘海中立刻跟上,官腔十足:“没错!李建国同志!你的行为严重破坏了邻里团结!
影响了我们先进大院的声音!你必须做出深刻检讨!”
贾张氏跳着脚骂:“小绝户!有钱吃肉不接济我们家!你没良心!天打雷劈!”
傻柱撸着袖子,恶狠狠地瞪着李建国,虽然没说话,但那意思很明显:小子你找抽是吧?
秦淮茹在一旁低头抹泪,扮演受害者。聋老太太则被一大妈扶着,在一旁哼哼唧唧,仿佛受了天大委屈。
李建国一看,好家伙这是道德绑架大型现场版!伦理威胁全家桶啊!
面对这阵势,李建国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摆出极度震惊,和委屈的表情:“一大爷!二大爷!你们这话从何说起啊?我怎么就破坏团结了?”
他指着秦淮茹:“秦姐刚才来,是说棒梗馋肉了。可我也馋肉啊!我这肉是正经帮忙换来的,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我说让她去找您一大爷,谁不知道您最照顾他们家了啊?这有错吗?难道您没照顾?那我可误会了!
我还以为您经常半夜…呃,私下接济白面呢!”
易中海脸一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李建国又指向聋老太太:“至于老太太想吃肉,我敢给吗?她可是咱院的宝!万一吃我这点来路不明的肉出点啥事,我倾家荡产也赔不起啊!
我让她去找街道或者找您一大爷,那是为她好!街道和您肯定能弄到更安全、更好的肉给她老人家啊!我这难道不是负责任的表现?”
接着,他看向全院邻居,声音猛地提高,带着哭腔(装的):“各位老少爷们、大妈大婶们都评评理!
我李建国自打住进这院,安分守己,从不惹事!全院大会让捐款,我次次都捐!
虽然捐得少,但那也是我一份心意!我工资多少大家也知道,还得往家里寄钱,我容易吗我?”
“今天我就吃了顿肉!还是我帮了公家人忙,人家谢我的!我就活该被堵着门骂吗?贾家困难,我知道,可一大爷不是一直在帮吗?
老太太可怜,可街道和一大爷不该管吗?合着帮人是你们大爷们的光荣,不帮就是我李建国的罪过?这道理走到天边也说不通吧!”
他猛地看向易中海,眼神锐利:“一大爷,您口口声声说团结互助,那这互助是不是也得自愿?
不能强逼吧?今天逼我捐肉,明天是不是就得逼我捐房子?后天是不是看谁家媳妇好看,也得捐出去‘互助’一下啊?”
“噗嗤!”不知谁没忍住笑出了声。
易中海气得浑身发抖:“你!你胡说八道!”
李建国却不等他缓过来,继续放大招,他看向所有邻居,大声道:“我看咱们这‘先进大院’的名声,不是靠真正互帮互助来的,是靠某些人道德绑架、欺软怕硬来的!
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以后谁家想吃肉,找一大爷!他是道德模范,他肯定有办法!谁家困难,也找一大爷!他工资高,觉悟更高!”
“再不行,就开大会!让三位大爷带头捐!他们工资都高!光动嘴皮子让我们这些穷哈哈捐,算什么本事?
要捐一起捐!要穷一起穷!这才叫真正的团结!”
这话可捅了马蜂窝了!刘海中和闫富贵脸色瞬间变了。让他们捐钱?比割他们肉还难受!
“李建国!你少胡说!”刘海中急忙吼道。
“就是!怎么扯到我们头上了!”闫富贵也赶紧撇清。
看热闹的邻居们也开始窃窃私语:
“建国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啊…”
“就是,一大爷工资九十九块呢,也没见他捐多少…”
“每次就让咱们捐…”
“逼人捐肉,是有点过分了…”
易中海眼看场面要失控,自己辛苦维持的形象就要崩塌,赶紧强行镇压:“够了!李建国!你这就是狡辩!强词夺理!
我们不是逼你捐,是教育你要有团结互助的精神!”
“精神?”李建国冷笑:“一大爷,您的精神就是半夜地窖送白面的精神?就是逼着一个穷哈哈,捐出最后一口肉的精神?
那这精神,我可真学不来!要不,您先给大家表演一下,您是怎么无私帮助贾家的?也让我们学习学习?”
轰!人群彻底炸锅了!地窖!白面!这瓜太大了!
易中海脸都绿了,手指着李建国,哆嗦着说不出话:“你…你…”
秦淮茹脸白如纸,差点晕过去。贾张氏也傻眼了。
傻柱愣在原地,看看易中海,又看看秦淮茹,一脸懵逼。
许大茂则兴奋得两眼放光,恨不得拿个小本本记下来。
“反了!反了!”刘海中只会重复这句话。
闫富贵缩着脖子,开始后悔来趟这浑水。
李建国看着乱成一团的禽兽们,心里乐开了花。他深吸一口气,做出最后总结陈词,声音悲愤而决绝:“我李建国人微言轻,但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今天这事,我没做错!谁要是觉得我错了,可以去厂里告我!可以去街道告我!甚至可以去公安局告我!我奉陪到底!”
“但是,想让我无缘无故把我自己都舍不得吃的东西‘捐’出来,没门!
除非三位大爷,特别是您一大爷,带头把自家肉啊、细粮啊都拿出来分给大家,那我李建国绝无二话,第一个跟!”
说完,他“砰”地一声,狠狠关上门,把一院子目瞪口呆的禽兽,全关在了外面。
门外,死一般的寂静。然后是无尽的尴尬、猜疑和愤怒的窃窃私语。
易中海脸色铁青,看着周围邻居们怀疑、审视的目光,
他知道,自己辛苦经营的“道德牌坊”,被李建国这混不吝的小子,用一顿肉,几句话,砸出了好几道裂痕。
他狠狠瞪了一眼李建国的房门,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散会!”
人群悻悻散去,但今晚的种子,已经种下。
地窖、白面、逼捐…这些词,将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成为四合院禽兽们心中,挥之不去的疑云和笑料。
门内,李建国重新端起那碗,已经微凉的炖肉,吃得格外香甜。
“舆论核平”,初战告捷。这禽兽院的乐子,真是越来越下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