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院大会的第三天下午,轧钢厂下班铃响。李建国揣着兜,晃晃悠悠跟着人流往外走。
路过食堂附近,正好看见傻柱拎着个空网兜,骂骂咧咧地从里面出来,估计是今天没剩菜可捞。
“孙贼!看什么看?”傻柱瞧见李建国,没好气地吼了一嗓子。
他最近火气大,上次大会没占到便宜,许大茂那孙子还老阴阳怪气,秦姐家好像也更困难了,让他英雄无用武之地。
李建国也不恼,笑嘻嘻地:“柱哥,火气这么大?晚上吃点好的降降火啊。”
“吃个屁!啃窝头吧就!”傻柱翻个白眼,走了。
李建国摇摇头,心里暗道:哥们儿晚上可是有肉吃的人咯。
他特意绕了点路,找了个没人的死胡同,意识一动,从空间里取出小半条,用油纸包好的五花肉,
大概半斤多重,肥瘦相间,看着就诱人。又拿出两个二合面白面馒头,馒头都是空间傀儡蒸好的,揣进怀里藏好。
回到四合院,前院三大爷闫富贵,照例在捯饬他的宝贝自行车,鼻子却跟雷达似的抽动了两下。
“建国,回来了?你这身上什么味儿?”三大爷眼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精明的光。
李建国心里一笑,面上却故作惊讶,然后恍然大悟般,从怀里掏出油纸包,打开一角,那肥嘟嘟的五花肉,瞬间暴露在空气中。
“嗐!你说这个啊!”李建国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附近几家,支棱着耳朵的人听见:
“今儿运气好,帮了隔壁厂物资科一哥们儿点小忙,人非要塞给我点肉,推都推不掉!唉,真是…”
那肉光一闪,闫富贵的眼睛瞬间直了,喉结肉眼可见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院里其他几个正在忙活的大妈小媳妇,目光也唰地一下聚焦过来。
“哎呦!这肉可真肥!”一个大妈忍不住赞叹。
“建国你可真有本事!这年头还能弄到这好肉!”另一个媳妇羡慕道。
闫富贵干咳两声,努力把目光从肉上拔开,摆出三大爷的架子:“这个…建国啊,有好东西要记得分享嘛,咱们院可是讲究团结互助…”
李建国立马把肉包好,揣回怀里,一脸“您可别逗了”的表情:“三大爷,瞧您说的!我就这么一小条,还不够塞牙缝的呢
再说,我这可是正经来路,帮人忙换的,可不是歪门邪道。
分享?万一谁吃出点毛病,我可担待不起!回头再让人举报我投机倒把,我找谁说理去?”
他这话音刚落,身后的许大茂正好推车回来,听见“举报”俩字,浑身一激灵,狠狠瞪了闫富贵一眼。
闫富贵被噎得够呛,脸一阵红一阵白。李建国这话,句句戳他肺管子。
分享?凭什么?举报?这李建国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三大爷我是那意思吗?”闫富贵气得手抖。
李建国嘿嘿一笑:“我跟您开玩笑呢!三大爷您可是人民教师,觉悟高!哪能看得上我这点肉渣渣?
您忙,我回去做饭了,馋虫都快勾出来了!”
说完,不理会被气得冒烟的闫富贵,和周围一群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李建国溜溜达达回了后院。
生火,烧锅。李建国也没小气,切了巴掌大一块肥肉下来,炼了点猪油,油渣撒点盐,香得能让人把舌头吞下去。
剩下的肉炖了个白菜,虽然肉不多,但油水足啊!满院飘香!
就着两个白面馒头,李建国吃得满嘴流油,舒坦!
中院贾家。贾张氏鼻子吸溜着,骂骂咧咧:“哪个缺德带冒烟的!吃肉也不知道送点过来!馋死人了!肯定是李建国那个小绝户!”
棒梗抱着贾张氏的腿闹:“奶奶!我要吃肉!我要吃白面馒头!”
秦淮茹看着锅里,能照见人影的糊糊,和那几个掺着麸皮的窝头,默默叹了口气。
傻柱在自己屋里闻着肉香,啃着冷窝头,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李建国那小子都能吃上肉了!秦姐家却…他越想越憋屈,对李建国的不满又加了一层。
后院许大茂家。娄晓娥也闻着味了,嘀咕道:“这李建国日子过得不错啊。”
许大茂阴着脸:“哼,指不定怎么来的呢!瞧他那嘚瑟样!”
其实他心里琢磨,是不是也该下乡转转,弄点好东西回来了,不能让这小子比下去!
一顿肉,像一颗石子投入粪坑,没惊起什么波澜,却让底下那点污糟心思,翻腾得更厉害了。
“舆论核平”搭配“物资诱惑”,这禽兽院的戏,真是越来越有看头了。
李建国把那巴掌大的五花肉炖了白菜,油渣撒上细盐,满屋飘香。
他刚把热气腾腾的白面馒头掰开,准备夹块油渣好好犒劳一下,自己这穿越以来就没见过多少油水的肚子,门外就响起了小心翼翼的敲门声。
“建国兄弟?睡了吗?”声音柔柔弱弱,带着点怯意,和不易察觉的渴望,是秦淮茹。
李建国眉头一挑,心说:来了!
禽兽院标准流程之——闻香识可怜。
他端着碗慢悠悠走过去,没开门隔着门板问:“谁啊?秦姐?有事?”
门外的秦淮茹似乎咽了口口水,声音更软了:“建国兄弟,姐…姐有点事想跟你商量商量。能开开门不?”
李建国把门拉开一条缝,刚好露出他自己和手里那碗,油光锃亮、肉香扑鼻的炖菜,身子却把门堵得严严实实:
“哟,秦姐,啥事啊?我这正吃饭呢,要不您等会儿?”
那肉香跟有实体似的,直往秦淮茹鼻子里钻。她眼睛瞬间就黏在那碗菜上了,喉头滚动了一下,脸上挤出几分凄苦:“建国兄弟…
你看,姐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棒梗那孩子正长身体,馋肉馋得晚上直哭…
你东旭哥工资就那么点,我婆婆她…唉…姐看你今天弄了肉,能不能分姐一点,就一点点,给棒梗解解馋…
姐谢谢你,以后一定记着你的好…”说着,眼圈就红了,泪光闪闪,端的一个我见犹怜。
若是原主那个脸皮薄的中专生,或者院里其他老爷们,被这梨花带雨的模样一央求,多半就心软了。
可惜,她面对的是李·老六·建国,资深老六,深知白莲套路。
李建国脸上露出惊讶,又为难的表情:“秦姐,你这说的哪儿话?棒梗馋肉我知道,可谁家孩子不馋肉啊?”
他声音提高了一点,确保左邻右舍能听见:“我这肉啊,来得可不容易!是帮了隔壁厂物资科同志一个大忙,人家硬塞给我的答谢!
我这推都推不掉!就这么一小碗,我自己个儿塞牙缝都不够呢!”
他顿了顿,看着秦淮茹瞬间僵住的表情,继续输出,语气那叫一个真诚:“再说了,秦姐,你们家再困难,那不是还有一大爷经常帮衬吗?
又是给钱又是给粮票的,听说半夜还在地窖…呃,不是,是私下里送白面呢!
一大爷那可是咱院道德模范,他还能眼看着棒梗饿着?您找错人了吧?您该去找一大爷啊!他肯定有办法!”
这话音一落,附近几家偷听的邻居,眼神都变得玩味起来。
是啊,易中海可是没少接济贾家,这秦淮茹咋还找到刚吃上肉的李建国头上了?
秦淮茹脸唰一下白了,李建国这话句句戳心窝子,还把易中海给扯了进来,她哪敢接这话茬?支吾着说:“不是…一大爷是帮了我们,可…”
“可什么可啊秦姐!”李建国打断她,一脸“我懂你”的表情:“我知道你不好意思老麻烦一大爷。没事!我帮你宣传宣传!
明天我就去厂里广播站,写篇表扬稿,好好说说一大爷和您家这互帮互助、团结友爱的先进事迹!
让全厂都知道一大爷的高风亮节,和您家的…呃,困难!到时候,厂领导一重视,没准直接给东旭哥涨工资呢!您看怎么样?”
秦淮茹吓得魂都快飞了!这要真捅出去,易中海第一个饶不了她!她赶紧摆手:“别!别!建国兄弟!姐就是随口一说!
你别往心里去!你吃,你慢慢吃!姐走了!”说完,跟被狗撵似的,扭头就跑,那点可怜相也装不下去了。
李建国看着她的背影,嘿嘿一笑,关上门。小样,跟哥们儿玩这套?哥们儿前世看的白莲绿茶,比你吃的盐都多!
刚坐下扒拉两口菜,门外又响起了动静。这次是拐棍杵地的声音,伴随着一声苍老的咳嗽。
“建国小子…开门…老太太我闻着你屋这肉香,馋虫都勾出来了,你可怜可怜我这孤老婆子,牙口不好,就想着吃点软乎的…”
好嘛,这是重量级选手,四合院定海神针——聋老太太出场了!
李建国脑仁有点疼。这老太太可是易中海的王牌,属于核武器级别的。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端着碗去开门。
聋老太太拄着拐棍,站在门口,眼巴巴地看着他手里的碗。
“老太太,您怎么来了?这大晚上的,地上滑您再摔着!”李建国语气恭敬,但身子依旧堵着门。
“不碍事,不碍事…”聋老太太摆摆手,眼睛就没离开那碗肉:“建国啊,老太太我今年可都八十多了,吃一顿少一顿喽…
我也没个儿女在身边孝顺,闻着你家这肉香,就想起以前儿孙满堂的时候…唉…”说着,还用袖子擦了擦眼角,虽然一滴泪都没有。
聋老太太这道德绑架加悲情牌,标准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