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在厂食堂吃饭,傻柱掌勺。轮到李建国时,傻柱勺一抖,惯例比别人少了些油水。
吃完饭你家隔便骑着自行车往四合院而去,到达四合院后他直接凑到一群,正在唠嗑的四合院老娘们旁边坐下。
她们正在聊昨晚贾家的热闹。
一个大姐撇撇嘴:“要我说,秦淮茹也不容易,婆婆那么刁。”
李建国掏出几颗瓜子,貌似无意地接话:“是不容易。不过一大爷人真好,总帮忙。
听说怕人说闲话,还专挑半夜,在地窖里接济白面呢。这心思,真细。”、
大妈们闻言安静了一瞬,互相交换了个眼神。
半夜?地窖?白面?这几个词分开都正常,凑一块儿咋就让人心里毛毛的?
另一个大妈小声说:“不能吧…一大爷不是那样人…”
李建国一脸“我绝对单纯”的表情:“哪样人啊?一大爷就是纯粹好心,怕白天给,贾张氏脸上挂不住吧。
啧,真是好人,考虑真周到。”他着重咬了“周到”两个字。
大妈们不说话了,低头开始聊别的,不过眼神的八卦之火却是飘忽起来。
随即李建国看着四合院对面,墙上面“破除封建迷信”的标语,忽然叹了口气。
一个大妈问:“咋了建国?”
李建国一脸忧国忧民:“张大妈啊,我有点担心咱院的风气啊。你看啊,贾张氏天天把‘老贾啊,你快回来看看吧’挂嘴边,这算不算搞封建迷信那一套?
这要让人街道办知道了,影响多不好。咱院可是先进大院,一大爷还是模范,不能因为这拖后腿啊。”
张大妈一听,也皱起眉:“是这么个理儿!那贾婆子确实不像话!”
“要不…”李建国欲言又止:“咱跟街道王主任反应反应?也不是告状,就是提个醒,让王主任有机会教育教育她,这也是为贾张氏好,帮她进步嘛。”
张大妈琢磨着:“嗯…有道理!还是你们文化人想得周到!”
李建国心里嘿嘿直笑:贾张氏,你这“招魂使者”的业务,是时候给你曝光曝光,帮你“进步”一下了。
回到四合院,刚进前院,就看见三大爷闫富贵拿着个鸡毛掸子,正在打理他那几盆宝贝似的葱苗,眼睛却时不时往门口瞟。
“建国,下班了?”三大爷推推眼镜,笑容标准得像是用尺子量过。
“三大爷,您忙呢。”李建国笑着打招呼,心里门儿清,这老算盘是在等每一个进院的人,琢磨着能不能算计点啥。
“哎,忙什么,瞎忙。”三大爷凑近两步,压低声音:“听说没?早上街道王主任来了,把贾张氏和老易叫去谈了半天话。”
李建国一脸惊讶:“是吗?为什么呀?”
“还能为什么?”三大爷一副洞察一切的样子:“肯定是有人反映,贾张氏搞封建迷信了呗!王主任严肃批评了!
贾张氏回来脸都是绿的!老易脸色也不好看。”他说着,瞥了李建国一眼,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李建国表情十分到位,混合着惊讶、一点点担忧,和十足的正义感:“哎呀,这是好事啊!
街道领导及时纠正错误思想,帮助同志进步!咱们院的风气就该这么正!”
三大爷被这话噎了一下,干笑两声:“啊…对,进步,进步。”
他总觉得这李建国的话,听着忒正气凛然,可细品又好像哪儿不对。
回到后院自家小屋,李建国插上门闩,从空间里摸出个小本本——本子上写着《禽兽院观察日志,暨李建国行动计划书》。
他在“贾张氏”名字后面画了个小小的叉,在“易中海”和“秦淮茹”名字后面打了个问号,又写上“舆论:地窖白面”、“封建迷信已举报”。
然后,他翻到新的一页,写下:“目标:将‘互帮互助’升级为‘互相监督’,将‘道德高地’转化为‘舆论战场’。
下一步:寻找许大茂与傻柱矛盾升级点,催化‘寡妇人妻爱好者,’与‘终极舔狗’的世纪大战。
备用方案:散播‘聋老太太五保户资格审核’疑虑(注:此计甚毒,慎用)。”
合上本本,李建国听着窗外隐隐传来的,贾张氏压抑的哭骂声,和易中海低沉的说教声,心情愉悦地开始给自己捣鼓晚饭。
炉子上的窝头快蒸好了,他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我是这四合院里的老六呀,专治各种禽兽不服哟~
舆论核平就是好呀,乐子天天少不了哟~”
这禽满四合院的荒诞喜剧,才刚刚拉开帷幕。
李建国觉得,自己这次穿越,好像开始变得有点意思了。至少,比上一世最后那会儿有意思多了。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李建国这小日子过得,就像那搪瓷缸子里的茶叶末,沉底的多,飘起来的少,但好歹有点味儿。
他这整治四合院的伟大事业,得小火慢炖,急不得。
这天周末难得太阳露了脸,院里不少人都把被子抱出来晒,花花绿绿铺了一院子,跟开了染坊似的。
李建国也凑热闹,把被子搭在后院晾衣绳上,自个儿搬个小马扎,坐在中院水池边的四方桌前,手里捧着本《轧钢厂机械设备采购,与维护规范》
看得“津津有味”——主要是用来挡脸,方便观察。
中院水池边,秦淮茹正吭哧吭哧,洗着一大盆衣服,棒梗和小当在边上追着跑,弄得一地水渍。
贾张氏端了个小板凳坐在自家门口,眯着眼晒太阳,手里拿着个鞋底纳着,嘴巴也没闲着。
“洗个衣服用那么多胰子?败家玩意儿!那胰子不要钱买的?当自己是资本家小姐呢?”
贾张氏斜眼看着秦淮茹,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能让全院有心人都听见。
秦淮茹头也没抬,声音带着惯有的委屈:“妈,东旭的工作服油渍重,不用力搓洗不干净……”
“哟,现在嫌我儿子工作脏了?没我儿子挣钱,你喝西北风去!”贾张氏立刻拔高音调。
“我不是那意思……”秦淮茹眼圈立马就红了。
这时,救世主准时登场。傻柱拎着个网兜,里面装着俩饭盒,晃晃悠悠从月亮门进来,一看这情形,那眉头就拧成了疙瘩。
“贾大妈,又怎么了这是?秦姐一天到晚伺候你们一大家子,洗洗衣服还用不得了?”傻柱把饭盒往贾家窗台上一放,叉着腰就开始输出。
贾张氏一看饭盒,语气稍微缓了点,但嘴上不吃亏:“傻柱,你少管我们家闲事!我教育我儿媳妇,轮得着你个外人插嘴?”
“我怎么就外人了?街里街坊的,我看不过眼!”傻柱嗓门更大:“秦姐多不容易,您就不能体谅体谅?”
“我体谅她?谁体谅我老婆子?谁体谅我孙子?一点胰子都算计……”贾张氏又开始念经。
李建国把书往下挪了挪,露出半只眼睛。好戏啊,日常伦理剧,现场直播。
他注意到,易中海家的门帘动了动,但人没出来。许大茂则从前院走廊那探个头,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贱笑。
傻柱和贾张氏吵吵嚷嚷,焦点从胰子转移到秦淮茹会不会过日子,又转移到傻柱是不是,对秦淮茹别有用心。
秦淮茹就在那低头搓衣服,偶尔抽搭一下鼻子,效果拔群。
李建国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他合上书,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貌似无意地溜达过去,嘴里嘟囔着:“唉,这胰子确实金贵啊。
听说厂里后勤科老刘,就因为倒腾了几箱,残次品胰子回家,让人举报了,现在还在扫厕所呢……
这年头,东西紧缺,人人都得节约,可这节约也不能过了头,脏衣服穿出去,丢的可是咱轧钢厂工人的脸面。”
他声音不大,但清晰地飘进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争吵声戛然而止。
贾张氏脸一白,纳鞋底的手停住了。倒腾公家东西?举报?扫厕所?这几个词让她心里直突突。她虽然浑,但也怕真惹上事。
傻柱也愣了一下,看看秦淮茹盆里那件,确实油污斑斑的工作服,又看看贾张氏,瓮声瓮气地说:“听见没?贾大妈!
工人形象!东旭哥穿这脏衣服出去,别人怎么说咱院?怎么说咱厂?”
秦淮茹抬起头,飞快地瞥了李建国一眼,眼神里有些复杂,然后又低下头,肩膀耸动得更厉害了。
易中海家的门帘这次掀开了,他背着手走出来,一脸沉痛:“建国这话说得在理。老嫂子,淮茹不容易,东旭的工作服是该洗干净。
用点胰子,该用就得用。咱们院是先进大院,要注意影响。为这点小事吵吵,让外人看了笑话。”
他一番话,既肯定了李建国,顺便把自己摘出来,又敲打了贾张氏,还维护了“大院形象”,最后又充当了和事佬。
李建国心里给易中海点了个赞:瞧瞧,这才是道德天尊的水平,端水大师啊。
贾张氏嘟囔了几句,没再大声嚷嚷。傻柱得意地哼了一声,把饭盒往贾家屋里一送,冲秦淮茹使了个“放心”的眼色。
秦淮茹细声细气地,对易中海和傻柱都道了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