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没有半分慌乱。
这世间,仿佛就没有任何事能让他真正地动容失措。
我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就想尖叫,想将他藏起来,想做些什么来掩盖这满室的狼藉与暧昧。
可我的手脚却像灌了铅一般,僵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
他的动作快得惊人。
只一瞬间已经整理好了他自己微乱的衣襟,顺手还将我散开的外衫拢好。
他的薄唇凑到我的耳边,气息依旧滚烫,说出的话却冰冷而沉稳。
“别怕。”
别怕?
我怎么可能不怕!
我的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我还没从这两个字的冲击中反应过来,他却已经霍然转身,竟没有丝毫迟疑地朝着门口走去。
他要去开门!
这个认知让我大脑一片空白,恐惧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发不出半点声音。
我只能疯了似的,手忙脚-乱地整理自己被他弄得凌乱不堪的衣衫。
裙带是歪的,发髻是散的,脸上还带着未褪的潮红这一切,都是罪证!
我这边心急如焚,那边,卫清衡却已经从容不迫地拉开了门。
我听到门外祖母惊讶的声音。
“衡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然后就听卫清衡清冷而平淡的嗓音响起,仿佛他出现在这里,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母亲。”
我屏住呼吸,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死死地攥着衣角。
“听闻母亲要为萱儿办洗尘宴,儿子想着,宴席上人多眼杂,总有些细节要提前与她商议一二,免得到时候出了岔子,失了国公府的体面。”
他顿了顿,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顺道,也看看她的身子恢复得如何了。”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合情合理。
他是国公府的九爷,当朝宰辅,整个府邸的荣耀所系,关心一场重要的宴席,再正常不过。
他是我名义上的小舅舅,探望一下大病初愈的我,更是理所应当。
我听着他一本正经地胡扯,心中却翻江倒海。
这个人,究竟是怎样的心性,才能在刚刚做下那等禽兽之事后,转眼间便能如此衣冠楚楚、道貌岸然地站在自己的母亲面前,说着这般冠冕堂皇的谎言?
我只能低下头,用最快的速度将衣服穿好!
祖母显然没有怀疑:“原来是这样!”。
然后又卫清衡换了质问的语气。
“子彻,你表妹大病初愈,身子娇弱,最是需要静养。你这般冒失地在门外喧哗吵嚷,成何体统?”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像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卫子彻的脸上。
卫子彻的脸“唰”地一下涨得通红,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他只是个国公府的公子,而站在他面前的,是权倾朝野的卫相。
论身份,论气势,他都差得太远。
“母亲。”卫清衡不再看卫子彻,转而对祖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