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场冗长的梦。
梦中,卫清衡将我压在身下,我知道他是生气的。
可能是我的反抗让他越发的生气,他的眼神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
他的手死死掐住我脆弱的脖子。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可怕的卫清衡!

吓得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淌:“不,不要,我错了,别杀我……”
可他却笑越发阴鸷。
“知道错了,还敢戏弄我?柳儿,你好大的胆子。”
我姓柳,同卫清衡一处时,我一直哄他说我名唤柳儿。
眼下再听他这样叫我,我只觉得惶恐不安。
他一手轻抚我的发顶,一手掐住我的脖子。
我害怕的浑身发抖:“现在才知道害怕?晚了!”
我哭得越来越凶,却无济于事,只觉得下一刻就要死去了!
“求求你,不要了,饶了我……”
脖颈忽然传来剧痛。
“你逃不掉。”
……
“不要!”
我从梦魇中醒来,浑身已经被冷汗渗透。
四周灯光昏暗,我恍惚意识到自己正躺在国公府自己院子里宽敞的大床上。
丫鬟匆忙走到我床前,眼神担忧:“姑娘,您是被梦魇着了?怎得一直说胡话呢?”
我这才清醒过来,想到方才那个梦,不自觉又红了脸。
怎会梦到那样羞人的事情?
我极力保持镇定:“无妨的……我也不记得自己梦见了什么。”
丫鬟倒也没怀疑什么,只道:“大夫来瞧过了,说是姑娘受了风寒,要将养好一阵子呢。”
我只觉得才将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大夫瞧过,那我怀着身子的事情,会不会已经被发现了?!
我正提心吊胆之时,丫鬟又道:“今日真是艰险,若非九爷来得及时,怕是姑娘真要不好了!”
我愣了一瞬,才意识到她所说的九爷是卫清衡。
原来那不是幻觉,真的是他。
我下意识攥紧了身下被单。
他不是应该更希望除掉我,好完完全全遮掩下这桩丑事才对吗?为何又要救我?
我正心神不定,外头忽然传来脚步声。
紧接着,熟悉的清冷声音钻了进来。
“萱丫头可是醒了?”
是卫清衡?!
我不免心里一紧。
但没等我回过神来,身旁那丫鬟道:“九爷,萱姑娘才醒呢。”
卫清衡嗯了一声,嗓音清冷低沉:“你去厨房端药来,我同她说些话。”
丫鬟应了声好,甚至没等我开口,便径直走了出去。
而后,卫清衡进来了。
灯光映照下,那张俊美冷沉的脸宛若修罗。
我忍不住攥紧了身下被单,脑子一片空白。
待他走近,冰冷的手掌贴在我额前,我才回过神,受惊般想要避开。
“我……”
我在心里安慰自己,他不会在国公府做些什么越矩的事情,可下一秒,他的话便击碎了我的幻想。
“原来,萱儿喜欢这样的?”
自从进了府里他就改口叫我萱儿。
卫清衡的手顺着我的脸颊滑落,慢慢落在我脖颈:“之前唤我少侠……眼下知道我的身份,也一点都不介意?”
他俯身凑近过来,张口狠狠咬住我耳垂:“勾引我,比勾引寻常男人要刺激,是不是?”
卫清衡疯了吗?!
我瞳孔一阵紧缩,下意识想推开他:“没有,我不是……”
可下一秒,他的手便圈住了我的腰,将我紧紧箍在怀里。
“不是,那是什么?”
他的手指漫不经心捻着我腰窝:“当时不是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么?敢在我眼皮子底下逃走……”
“萱儿,你可真是只狡猾的猫儿?老太太可知道,你曾这样与我相处过?”
听他这样说,我死死咬紧了嘴唇,口中一片血腥味。
老祖宗是很疼我,若她知道此事,怕是会被气死!
“卫大人,是我错了,我当初也只是为了自保,若您觉得我在府中碍眼,也不想我嫁给四表兄,我可以明天就去求外祖母送我回淮南去。”
我掐着掌心逼自己稳住心神,语带哀求:“此事若是传出去,于您的名声也有损,您何必自误?”
可卫清衡听了我的话,喉间却呵出一声低笑:“柳儿,你在教我做事吗?”
箍在我腰间的手力道骤然收紧,若有深意般道:“在国公府养了些日子,这腰身都丰腴了不少,也不见从前那病歪歪的模样了,若是回淮南,谁又能照拂你呢?”
“好孩子,安心在家里养着,我会好生照拂你,只要你听话,绝不会让你受委屈。”
我呆了一瞬,便见他施施然收回了手,还妥帖帮我掖好了被角。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了。
丫鬟拿着药走进来:“姑娘,这药有些苦,但大夫把过脉,说您身子虚得很,得好好养着,您快把药喝了吧。”
我悚然一惊。
大夫把了脉的话……我怀有身孕的事情,哪里瞒得住?!
那现在府上有人知道了吗?卫清衡刚刚的话,听上去明显意有所指。
他会不会是故意那么说的?
留我在府中,又是想做什么?要我听什么话?!
是想要囚禁我吗?
想到这里,我害怕的灵魂都在颤抖!
我看着那碗药僵硬坐在床上,半晌难以回神。
直到卫清衡伸手接了药碗,漫不经心舀起一勺吹凉送到我唇边:“怎么?这么大的人了,还不愿意自己吃药?莫非想让我像从前一样喂你?”
我脸色又是一白。
我小时候他并没有见过我,说的从前也只有那一个多月。
前面几天我夜里梦魇,他找人给我开了安神的方子,我嫌药苦不肯吃,他便哄着我一口一口喂……
可现在在国公府!他对我这样亲昵,让人看了成何体统?
“不用了,萱儿自己来……”
我故作镇定要去接碗,外面却忽然传来一阵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