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非墨越来越近,橙黄的火光落在他身上,众人这才看清来人是个少年,一头卷发随意地用一根绳子绑起来,耳朵上的长坠子跟着他的动作摇动,这是西戎人的打扮,只是这人长得却不太像西戎人,应该是西戎人和汉人生的孩子。
他们松了手里的武器,“少年怎的出现在这里?”
林非墨停下脚步,睨着七人,柔声道:“是你们伤了我的狼?”
几人蹭的一下站起来,“狼是你的?”或许他们能给这个少年一点好处,让他管好他的狼,他们还能将货物带回来,他知道那一箭没射中要害,女人不会死。
一点小伤而已,养两天就好了,凭借那女人的样貌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林非墨已经不需要问了,他得到答案了。
他从手里抽出匕首甩出去,匕首直接插入手中握着弓箭男人的眉心,匕首嵌在眉心,血液一点点滑过鼻梁,浸透整张脸,男人睁着眼睛倒下去。
变故发生的太突然,几人握着手里不一的武器冲上去,“你找死!”
少年眼神彻底黑下来,一条铁链从少年手腕发射出去,精准缠上冲在最前面男人的脖子,铁链上有细小的倒刺,少年一用力,倒刺陷入男人脖子上的血肉中。
林非墨嘴角一勾,一个诡谲的笑出现在脸上,这时候月亮从云层中出来,银辉落在少年脸上,如玉面庞清晰落在几人瞳仁中。
精致的五官,昳丽的眉眼,漂亮得不像话。
林非墨嘴角笑意加深,手腕一动,铁链骤然收紧,撕扯着男人的脖子,只听见嘶啦一声,铁链将男人脖子活生生勒断。
林非墨推开没了脑袋的身子,抬脚缓缓靠近剩下五人。
铁链收缩,发出咔嚓的机械音,长长的铁链很快就剩短短的一截露在外面。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地上多了七具尸体,死法皆是令人胆寒的程度。
林非墨没有着急回去,而是捡起地上的水袋子,掀开袖子,白皙精瘦的手臂上缠绕着一条铁制腾蛇,蛇尾从手腕处开始,缠绕满整个小臂,蛇头正好在手背上,蛇嘴张开,铁链就是从蛇嘴里发射出去的。
拔开塞子,用里面的清水将沾了血的铁链清洗干净。
然后来到手拿弓箭男人尸体跟前,将插在他眉心的匕首拔出来,又用清水将匕首上的血迹清洗干净,这才离开。
小狼听力极好,远远的就听见林非墨回来了,它往前跑了几步想去接人,突然想起来后面还晕着的唐妙安,只能不情不愿地又回去了。
林非墨来到唐妙安身边,斟酌片刻,伸手解系在唐妙安胸口的丝绦,然后将她肩头的衣裳拔下来,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丁点不自然。
林非墨在唐妙安身后坐下,将人扶起来靠着自己,他凝视着唐妙安伤口处,箭矢贯穿她的身体,要先将箭簇折断,然后再将箭矢拔出来。
让林非墨停下动作的不是男女大防,而是他担心唐妙安忍不住这剧痛乱动。
拔剑也不是说完全没有风险,若是稍有不慎便会血流不止,人同样会死。
林非墨犹豫着,将唐妙安换了个方向,让她面对着自己,他将人抱在怀里,双手绕到身后动作干净利落,耳边传来闷哼一声,箭簇已被他折断。
唐妙安眼睫颤动,眼睛缓缓睁开一条缝,“好……疼……”
“忍一忍。”还有一部分没拔出来。
“疼……”唐妙安意识是模糊的,她只能感受到疼,真的很疼。
林非墨没管她,按住她的身子,防止一会儿她乱动,大掌握住箭身,眼神一凛,只听噗嗤一声,箭身从唐妙安体内彻底拔出来。
他又迅速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拔开瓶塞,白色粉末大量倒在往外溢血的伤口上,然后又从唐妙安身上撕开一块相对干净的布摁在她伤口上。
唐妙安彻底昏死过去。
昏过去的前一秒她还在感叹,自己怎么还没死。
自己的血包这么抗打吗?
那可真是……糟糕了。
唐妙安昏昏沉沉晕了三天才醒来。
睁眼看见的又是林非墨,“你不是走了吗?”
林非墨拿着水囊过来,唐妙安想伸手解,奈何胳膊疼得根本不能动,林非墨喂她喝水,道:“我听见小狼的叫声就过来了。”
林非墨知道小狼跟着他,也知道唐妙安跟着他,跟着他是唐妙安的事,他不在乎,他没理由带她出去,更没理由阻止唐妙安别跟着他,能不能跟上他是她的事。
那天他之所以加快进程是为了甩开小狼。
因为小狼只知道这边的出口,他是想从别的出口出去的,小狼遇到危险是他没预料到的事。
喝了几口水唐妙安感觉好受很多,可身上还是疼得厉害,“这次你为什么救我?”
林非墨看了眼还不远处的小狼,道:“你救了它,作为回报我应该救你。”
唐妙安探究地盯着林非墨,她总觉得林非墨好像对人情世故一窍不通。
她觉得她或许可以利用这一点,让林非墨带她离开这里。
“为了救它我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你该不会是觉得将我救活咱们之间的债就抵消了吧?”
林非墨迷茫地眨了两下眸子,那眼神好像在说,难道不是?
唐妙安抬手去摸肩头的伤,猛然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没了。
低头一看,她身上盖的是他身上的兽皮披风,坐起来后披风滑下来,两条胳膊光溜溜地露在外面,身上就一件诃子。
这内衣都快和现代的无袖短衣差不多了,作为新时代女性唐妙安觉得完全可以穿着见人。
“我衣服是你脱的?”
“嗯。”林非墨脸不红心不跳。
唐妙安蹙眉,她发现林非墨不仅在为人处世上有些懵懂,好像在男女之事上也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