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为什么这样认为?”李辰眼前一亮。
“因为辰哥你都把他打成这样了,他丢了一关两州,多痛苦啊,如果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你走了,他却连手都没还……就像,就像有人打了我一顿,可是我都不敢还手,那得多憋屈,反正我不干,我得打回来。
我都这样的,他更应该是这样的吧?”
朴英美咬了口大馒头道。
“嗯?对啊,小美说得确实是实情,现在曲泥乃乃地反倒是最担心我们离开这里,到时候,他就算疯狂地对千关和霸州发动攻势,也只不过夺回去而已,又能怎样?
并且,在这种情况下,他敢不敢打那一关两州,还是另外一回事呢。
对啊,之前咱们确实有说起过这个,现在战局不断变幻,我倒是有些迷糊乱套了,反而是小美清醒着呢。”
赵明德眼前一亮,恍然大悟地道。
“对,对,就是这样!”
所有人被朴英美这么一提醒,也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行啊,媳妇儿,你挺厉害的啊。”
赵大石乐了,摸了摸朴英美的脑袋,满眼宠溺。
“其实我一点儿都不傻,对不对,官人?”
朴英美被赵大石,尤其是被李辰夸了一句,很是激动,却不料被一口馒头噎着了,登时打起了嗝来,周围响起了一片善意的笑声。
“你慢些吃,小美。”
李辰笑道,让赵大石给她端水拍背。
“所以,你们刚才都将问题想得复杂了,而小美反倒是把问题简单化了。
那么,既然知道了曲泥乃乃地的担心,我们还要继续揣测他的心思,正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他现在,如何才能将我留下呢?
又或者说,他现在最想我做什么事情呢?
现在,你们要站在敌人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李辰再次问道。
“这个问题你能回答吗?”
赵大石望向了朴英美。
“不行不行,这个问题太难了,我不会。”
朴英美摇着脑袋道。
吃完了手里的大馒头,她见开会实在没意思,而且太累了,索性就拎起了大棍子,又去找那些兵们比划去了。
周围的侍卫一见她出来,撒丫子就跑,可是被她给打怕了。
会议室里一片静谧,周围的人再次陷入了一片苦思之中,良久,赵明德试探地问道,“如果我是曲泥乃乃地的话,那我会认为,辰帅您现在肯定没有达到您的战略目的,不会就这样轻易离开的。所以,他就是在赌,赌你提前暴露意图,然后,他趁隙一击,将你永远地留在中原。”
“不愧是我的军略长,说得好,继续说。”
李辰向着赵明德竖起了大拇指来。
得到了李辰的肯定,赵明德登时精神一振,不觉地挺起了脊背,继续说下去,“如果沿着这个思路思考下去,那我们若是能制造一个假象,就比如,攻打一处他认为的最重要的位置,让他认为,这就是我们真正的战略意图。
那时候,才能引蛇出洞,吸引他重兵集结。”
“继续说。”
李辰微笑点头,不愧是陪着他和鄂金人血战到底的赵明德,这一通分析,确实有理有据。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最好的办法就是……打浊州?毕竟,那里囤兵十万,是必救之地。
也唯有如此,才能吸引玉封和中州的大军攻打千关,然后,我们才有可能重兵合围!
不对不对,不行,这好像行不通。
毕竟,我们的兵力基本都集中在了……咳,最起码,浊州可是有着石氏和狄氏的十万大军,光凭我们,就算铁骑再骁勇、武器再精锐,可也打不动啊,曲泥乃乃地不能为此担心吧?”
“其实,你应该坚定自己的想法。”李辰微笑道。
“啊?真的,打浊州?”赵明德傻眼了,这,这有些不太可能吧?
“当然要打,正如你所说,浊州可是有着石氐和狄氏十万大军,并且战略位置那般重要,只要一动浊州,那就必然会引得曲泥乃乃地不得不动,并且,这也必是如他所愿,他正希望我打浊州,然后好直克千关,重兵合围,将我埋在那里。
只要千关能守得住,为我们的大军合围争取时间,一切就都好办了。
所以,传我命令,即刻通过鹰讯向驻守凉京的贺金虎发消息,我不管他用什么办法,必须要在两天之内集结起至少十万的兵力,然后,强渡浊河,进攻浊州。
当然,要将我们的战略意图说清楚,他可虚可实,但无论如何,都要营造出不惜一切代价打下浊州的假象。
他做这件事情已经轻车熟路了,我相信,他应该能做得好。”
李辰微微一笑。
“明白。”
赵明德重重地点头。
“不过,打浊州之前,我们还要再来些开胃小菜,明德,你带阿斯麦马上去鼎州,与程广会合,然后,西渡离水,去打腾州。”
李辰一指地图道。
“啊?我们,不去协防千关吗?”
赵明德有些糊涂。
“当然不!”
李辰摇了摇头,“曲泥乃乃地的如意算盘就是想看我的底牌,只要明确我的战略意图,他才会动。
既然如此,那就把水搅得更浑一些吧,打腾州,才让他会更加坚定地认为,我这一切都是在放烟雾,为的就是给攻击浊州打掩护、造假象,吸引他分兵。
所以,他依旧不会动。
当然,在此之前,我们也要做出重兵集结浊河对岸,就要攻击风陵渡的假象。
并且,这个消息一定要不经意间放出来,让曲泥乃乃地获取到,这样,他才能更加坚信。
他只要不动,那阿斯麦和程广就一直打下去,虚攻变实攻,先过离水下腾州,再渡别水下墨州,能多得一地便多得一地。
怎么打痛他怎么来!
执行命令吧!”
李辰看着地图,眼神冷厉地道。
“喏!”所有人均是精神振奋,叩胸长喝!
……
此刻,程广正行进在去往鼎州的路上。
眼看距离鼎州已经不到四十里了,突然间,前方的斥侯用海东青传来鹰讯。
程广打开来竹筒一看,登时皱起了眉头,“什么?鼎州方面居然撤军了?目前正在向着西北的延河进发,要渡过延河去向中州?难道鼎州不要了?”
拿过了地图,程广仔细看了过去,目前,鼎州的西胡兵是向西北而去,而他们的部队现在是向东南而行,距离鼎州的部队还有五十里左右,即将擦肩而过。
去鼎州还是拦截这支建制完整的部队,也成为了一个摆在当前的一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