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山问：“老大，你有后悔当初离开的决定吗？”
程灏轩盯着烟头猩红的火光，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晦涩暗沉。
“我要是不离开，一辈子只能苟且偷生，要是被家族内的人查到，我和她都只有死路一条，我总不能连累她跟我一起死吧？”
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句话。
放下枪无法护住所爱，拿起枪无法拥抱所爱。
这句话用来形容他再合适不过。
程山似懂非懂。
他是程灏轩的亲信，跟着他身边少说也有小二十年了，程灏轩一路走来的经历他都看在眼里。
在华国的时候他也见过顾清悦。
那是个坚强阳光女孩，笑起来很甜，也很温暖。
他想没有人会拒绝这样一个女孩。
在黑暗中挣扎成长的程灏轩更拒绝不了。
程灏轩吸了口烟，白色的烟雾从他薄唇中吐出：“就算我没有离开，她也不见得一定会喜欢我。”
“这一切的重重只能表明我和她注定没有缘分。”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从今往后，一切的爱意都只能深埋于心低。
既然不能当她的爱人，那就当她一辈子的师父吧。
……
顾清悦是被渴醒的，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四周一片黑暗。
男人身上熟悉的清冽冷香让她有种莫名的心安。
明明是在吃中午饭，怎么一觉醒来天都黑了？
那酒的后劲可真够大的，都给她整断片了。
借着微弱的光线，她勉强看清了男子清隽的容貌。
嗯，她老公长得就是好看。
嗓子干疼的厉害，她准备下床去倒杯水。
刚动一下，男人微哑的声音在黑暗里响起：“怎么了？”
顾清悦的嗓音嘶哑：“我要喝水。”
商聿泽伸手打开他那边的床头灯，拿着杯子走到饮水机前，给她接了杯水。
热水和凉水都接了一些，温度正好。
顾清悦接过水杯，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甘甜的水入喉缓和了嗓子的干痒，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她问。
“我这是睡了多久？”
商聿泽拿过她手里的水杯放到一旁：“没多久，也就十几个小时吧。”
顾清悦一脸紧张的问：“我喝醉了没干什么丢人的事吧？”
要是再像上次那样说要点男模那多难为情啊。
商聿泽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道狡黠的光：“没有。”
顾清悦刚准备松口气就听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就是非要跟我在一起，让我抱。”
顾清悦惊呆了，眼睛瞪的老大了：“我是当着所以人的面说的？”
“对。”商聿泽微勾薄唇，肯定的点点头。
顾清悦开始自动脑补当时的画面，当着一桌子人的面，一个劲的缠着商聿泽要抱抱。
这画面想想都社死。
顾清悦生无可恋的把自己用被子给蒙起来，哭唧唧的说：“我没脸见人了，商聿泽，都怪你，你也不知道拦着我点。”
商聿泽不理解：“你这是哪里的话？”
顾清悦掀开被子，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商聿泽。
看着小姑娘软萌可爱的模样商聿泽心软的一塌糊涂，顺着她的话说：“好，我的错，我的错。”
他眉眼含笑的拍拍顾清悦的脑袋：“自己老公，不丢人。”
顾清悦撅了撅嘴：“以后我绝对滴酒不沾！”
话音刚落，她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
午饭没吃完，晚饭没吃，十几个小时没吃东西，怎么可能会不饿？
商聿泽问：“想吃什么？”
顾清悦也不知道自己想吃什么：“先去看看冰箱里有什么吃的。”
现在已经是凌晨，佣人早已去隔壁的别墅休息。
商聿泽打开冰箱，家里的食材每天都是佣人现买的，所以冰箱里的食材并不多。
他一手扶着冰箱门，看着里面为剩不多的食材，问：“吃面吗？”
“可以。”顾清悦没有意见。
商聿泽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鸡蛋还有一小把青菜。
顾清悦跟个小尾巴似的跟在商聿泽身后。
商聿泽背对着灶台，半垂着眼睑，用手揉了揉她的头：“屋里油烟大，你先出去。”
顾清悦没有动：“我能给你打下手。”
商聿泽往灶台旁看了一圈，把青菜递给她：“那就把菜洗了。”
顾清悦接过青菜，踩着拖鞋哒哒的跑到水龙头前，把菜一个个掰开清洗。
商聿泽把油浇到锅里，油热了以后将打好的鸡蛋倒进锅里。
俩人都在安安静静地忙着自己的事，在这充满烟火气息的厨房里，颇有几分岁月静好的场面。
很快，香喷喷的鸡蛋面煮好了，顾清悦的小鼻子嗅着空气里的香味，肚子里馋虫蠢蠢欲动。
“真香。”她盯着面碗两眼放光，她觉得自己饿得能吃下一头牛。
她刚想伸手去端碗便被商聿泽叫住：“我来端，别烫到了。”
商聿泽端着碗，顾清悦拿着筷子跟在她身后。
餐桌上，顾清悦心满意足的吸溜着碗里的面：“商聿泽，你厨艺不错啊。”
这面汤调的棒极了。
得到夸奖的商聿泽眼尾翘起，漆黑如墨玉眸子泛着柔和的光晕。
“你吃吗？”顾清悦咽下口中的面条，问商聿泽。
商聿泽晚上吃过饭了并不饿，所以就只给顾清悦下了一碗面。
男人剑眉一挑，唇边噙着淡笑：“你要是喂我可以吃。”
顾清悦瞥了他一眼，故意使坏说：“那你就别吃了。”
商聿泽唇边的笑僵住，这小姑娘竟然不安套路出牌。
顾清悦悄咪咪的偷看商聿泽，只见男人俊脸沉着，一双丹凤眼锋冷锐利，看不出什么表情。
她心里突然升起不好的念头，她不会玩大了吧？
“好了，我开玩笑的。”她麻溜的去哄人。
商聿泽哪至于为这点小事生气，但又想让夫人哄哄他，于是他黑着脸，努力装出一副受伤委屈的样子。
顾清悦果然上当了，伸头凑了过来：“你真生气了？”
商聿泽继续沉默不说话，眼底似有若无的笑却出卖了他此刻暗爽的心情。
顾清悦眼珠子一转悠，把面卷到筷子上，味道商聿泽嘴边：“老公~来尝尝你亲手煮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