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姜穗穗回到家,叩门的手都在发抖。
“你还敢回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父亲声音颤抖。
“对不起我”话没说完,耳光已经劈下来。
父亲抽得她耳内嗡嗡作响。
“丢人现眼!”父亲抓起桌上的杯子砸过来,姜穗穗本能地缩头,杯子擦着鬓角碎在地上,碴子划破脸颊。
父亲的怒骂声再次响起:“我的医药费,你弟的彩礼钱,到底该怎么办!?”
先是被顾长风抛弃,回来想在家里找一点温暖,却又被父亲劈头盖脸一顿打。
姜穗穗看着父亲暴怒的脸,心里一阵悲凉。
忽然,窗外传来狗吠,远处隐约有劳改所车灯的亮光。
姜穗穗猛然警觉,顾长风这是准备把她送到劳改所!
她踉跄着后退,跪在地上抓住父亲的裤脚。
“爹,你一定要救我呀!一旦被劳改所的人抓住我就完了!那里根本不是人待的!”
父亲无奈地叹了口气,苍老的皱纹里满是心酸。
虽然责骂姜穗穗,但是他也舍不得自己的亲生女儿被抓到劳改所受苦。
他指了指窗外:“走后山的土路,一路逃到城里,他们就追不上你了。”
姜穗穗打开窗户跳了下去,几步窜上了后山的土路。
羊肠道被春雨泡得软烂,她每跑一步都要带出半尺泥。
手电筒光突然近了。
姜穗穗踉跄着扶住棵歪’脖子树,拼命地跑。
“站住!再跑开枪了!”子弹擦着他耳边飞过,打进旁边的树。
雨越下越大,土路变成了泥浆河。
姜穗穗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脚踝突然被藤蔓缠住,整个人朝前扑倒,下巴磕在石头上。
咸腥的血混着雨水灌进喉咙。
“抓住他!”身后传来声音。
姜穗穗爬起来想跑,却发现右腿陷进了淤泥里,越挣扎越往下沉。
远处传来父亲的哭喊:“别进去!那是烂泥坑!”
姜穗穗猛地低头,往深水区一扑。
“不好!”劳改所的人急忙想抓住对方的衣角,但为时已晚,姜穗穗扑腾几下,沉了下去。
等她被捞起来时,脸色铁青,嘴唇被泡的发白已经没了气息。
父亲跪在身旁,哭的撕心裂肺。
这个处处想争一头,永远不服输的女孩,就这么结束了自己罪恶的一生。
秋日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餐馆。
乔清欢和宋清海合开了一家中餐厅。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木香与食物的香气,楼下传来宋清海与工人讨论装修细节的声音,沉稳温和的语调让她不自觉地弯起唇角。
“清欢,你看这个灯笼挂在这里如何?”宋清海抱着一卷宣纸图纸走过来。
说着,他指着回角落的位置“我特意从苏州订做的宫灯,晚上点亮时映着墙上的水墨画,一定很美。”
乔清欢顺着她的手势望去,想象着暖黄灯光下的场景,忍不住点头:“很好,就按你说的布置。”
做完这一切,已是黄昏时分。
餐厅里渐渐热闹起来,响起此起彼伏的点菜声与炒菜的滋滋声。
宋清海端来两盘新研制的菜品:“尝尝这个,改良版的醋鱼,我加了点柠檬汁,味道更清新。”
两人坐在角落的小桌上,边吃边聊。
宋清海说起他在国内,给山区的人义诊的经历。
“那时候条件很艰苦,有时候走十几里山路才能到一个村子。但看到老乡们康复后的笑容,觉得一切都值得。”他的眼神温柔而坚定,“其实做菜和行医很像,都是用真心去温暖别人。”
乔清欢夹起一块鱼肉放入口中,酸甜的滋味在舌尖散开。
她看着眼前这个认真讲述往事的男人,心中泛起阵阵涟漪。
这些日子,她看到了他在厨房挥汗如雨研发新菜的样子,看到了他耐心教服务员认识中式餐具的样子,也看到了他在深夜翻阅古籍寻找灵感的样子。
他的善良、细心与执着,都在不知不觉中打动着她。
“在想什么?”宋清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在想,能和你一起经营这家餐厅,真是很幸运。”乔清欢真诚地说。
窗外的宫灯已经点亮,暖黄的光晕中,她第一次发现宋清海的眼睛像星星一样明亮。
宋清海微微一怔,随即露出灿烂的笑容:“我也觉得很幸运。”
他顿了顿,下一秒攥住乔清欢的手指,“清欢,其实”
话音未落,门口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清欢,我终于找到你了。”
乔清欢循着声音望去,手指瞬间僵硬,愣在原地。
是顾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