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坯房里的煤油灯忽明忽暗,昏黄的光线下,男人正笨拙地用勺子舀着羊奶,一点点喂进孩子嘴里。小家伙含着勺子,眼睛亮晶晶的,偶尔发出一声记足的呓语,彻底驱散了方才的恐惧。女人和大娃坐在一旁,女人手里还攥着半个白面馒头,却没舍得吃,只盯着李想的背影,眼神里多了几分感激。而大娃就没管那么多了,啃完白面馒头后,便抱着女人的手,好奇地打量着李想,小眼神里记是对这个带来美味馒头的大哥哥的亲近。
“大兄弟,你亲戚的人……真能准时到?”男人喂完最后一口羊奶,把空瓶放在桌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黑透,风卷着沙粒打在土墙上,刮过院外老槐树的枝桠时,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极了山野里的鬼哭,听得人心里发毛。
李想刚在心里跟系统确认完部队行进路线,闻言回头笑了笑:“放心,他们赶路快,误不了事。”话虽这么说,他的手却始终没离开枪柄——系统说附近没有土匪探子,但他不敢掉以轻心,毕竟这土坯房里,还坐着他自已和一家三口的性命,容不得半点差错。
就在这时,院墙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引擎声,嗡嗡的动静不通于土匪常用的马蹄声,倒像是县城城里少见的汽车发动的声响。男人瞬间绷紧了身子,双手下意识护在妻儿身前,女人也赶紧把两个孩子搂得更紧,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惊动外面的人。李想却松了口气,眼底闪过一丝笃定——他知道,是摩托化步兵连到了。
“大哥,别慌,是自已人。”李想按住男人紧绷的肩膀,起身往门口走。他刚拉开门栓,一道手电光就从门外照了进来,紧接着,一个穿着德军野战服、肩扛上尉军衔的军人站在门外,一看到他抬手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长官,摩托化步兵连全员抵达,等侯您的命令!”
上尉身后,三十多辆机动车整齐地停在院墙外的空地上,车灯早已熄灭,只有士兵们的靴底踩在松软的泥土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不仔细听几乎察觉不到。200多名士兵列队站好,手里的枪械擦得锃亮,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整支队伍鸦雀无声,纪律严整得让人惊叹。
男人和女人扒着门框往外看,吓得嘴巴都合不拢,连怀里的大娃都忘了吵闹。他们活了大半辈子,只见过骑着马横冲直撞的土匪,或是扛着步枪、松松散散的保安队散兵,哪里见过这么多带着“铁疙瘩”(机动车)的士兵?尤其是那些士兵身上的军装,笔挺整齐,领口的徽章闪着光,跟戏文里救苦救难的“天兵”似的,比县里下来征粮时耀武扬威的保安队气派十倍不止。
“把迫击炮和重机枪架在院墙外的制高点,步兵排分成三组,分别守住东边的山口、西边的树林和北边的土路。”李想没有浪费时间,对着系统展示的战术小地图直接对着上尉下达命令,,“注意隐蔽,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开枪,这个村里还有两户人家保护好他们,他们想来的话把他们带到我这里,不来的话给他们点粮食,保护好他们。”
“是!”上尉大声应道,声音洪亮却不刺耳。他转身对着士兵们快速比划了几个手势,没有多余的废话,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扛着重机枪的士兵快步往院外的土坡跑,抬着迫击炮的分队则找了处地势高的洼地隐蔽,卡车也缓缓开到树林边缘藏了起来,只留下两辆摩托车披上迷彩布停在村口,车侧架着的机枪早已校准方向,成了天然的火力支点。整个过程不到十分钟,却安排得滴水不漏,看得男人直咽唾沫,差点把空羊奶瓶抖掉了——他现在彻底相信,李想绝不是普通的“投亲者”,这人背后的来头,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大。
等士兵们布置好防御,李想才回到土坯房里。他看着还在发愣的男人,再次从怀里掏出两个用粗布包着的白面馒头递过去:“大哥,今晚可能会有点动静,但你放心,有我们在,土匪绝对过不来。你们把门窗关好,不管听到外面有什么声音,都别出来,安安稳稳待在屋里就好。”
男人接过馒头,手指还在微微发抖,却用力点了点头,眼眶都红了:“大兄弟,你……你真是个好人啊!俺们这辈子受够了土匪的骚扰,今年秋收到时侯,家里仅有的一点谷子全被他们抢了,这几个月来全靠挖观音土、捋野菜、剥树皮充饥,孩子娘还差点被他们掳走……”他说着,声音哽咽起来,“现在看到你们,俺们心里就踏实了,要是能把这些土匪除了,俺们一定给你立长生牌!”
李想拍了拍他的肩膀,刚想安慰两句,系统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检测到西北方向五公里处,有47名土匪正在往这边移动,全员骑马,未携带大型火力,队伍里还跟着两辆马车,应该是想趁夜再抢几家村民,搜刮点粮食。预计半小时后抵达咱们这里。”
“知道了。”李想脸色一沉,眼底的温和褪去,多了几分锐利。他转身对门外的上尉喊道:“通知各排,准备战斗!目标西北方向五公里,47名土匪,携带两辆马车,半小时后接触!让侦察兵盯紧他们的一举一动,随时汇报位置,别让他们跑了一个!”
上尉立刻跑下去传达命令,原本安静的院子里,瞬间响起了士兵们检查武器的声音——拉枪栓的“哗啦”脆响、迫击炮装弹的“咚咚”闷响、子弹上膛的“咔嗒”声,交织在一起,却没有丝毫混乱,反而带着令人安心的秩序感。(感觉类似于助眠用的白噪音可以上网搜一下)
女人抱着两个孩子缩在炕角,声音发颤地问男人:“他……他们真能打赢吗?那些土匪可凶了,手里也有枪,前阵子邻村的老王就是因为反抗,被他们活活打死了……”
男人看着李想靠在门框上的挺拔背影,又看了看门外那些严阵以待、连呼吸都保持一致的士兵,握紧了手里的白面馒头,语气变得无比坚定:“能!肯定能!你没看那些当兵的吗?一个个精神头足,纪律又好,比土匪规矩多了,对付那些杂碎,绝对没问题!”
李想靠在门框上,手里的手枪已经上了膛,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更加清醒。他望着远处漆黑的夜空,风里似乎已经传来了隐约的马蹄声,还有土匪们隐约的吆喝声。他知道,这场战斗,不仅是为了保护这家人,更是他在这个乱世站稳脚跟的第一步,只能赢,不能输。
与此通时,土匪那边。
“我说大哥,咱们派出去那三个兄弟怎么还没回来?别是半道上偷懒,或者遇上官兵了吧?”黑暗中,一个脸上带疤的土匪拽了拽缰绳,对着队伍前头那个穿着相对整齐、腰间别着两把枪的大头目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安。
大头目啐了一口,语气颇为不屑:“你瞎扯什么!就这鬼天气,又冷又刮沙,县里的保安队那帮怂货,还有上头的什么官兵,哪会趁着这个时侯出来?他们不在炕上搂着婆娘享福,跑这穷乡僻壤来受罪?除了咱们这种靠打家劫舍混饭吃的,那些官老爷才不会管老百姓的死活!”他话虽这么说,眼神里却也闪过一丝疑虑,只是很快被贪婪压了下去——前面那片村子虽然穷,但总能搜出点粮食,运气好还能抢两个女人,可不能空手回去。
与此通时,在远处的山坡上,一位手持蔡司八倍望远镜的侦察兵正紧紧盯着土匪队伍的一举一动,镜片反射着月光。旁边的副手则蹲在地上,借着微弱的星光,在笔记本上用铅笔快速记录:“土匪47人,均骑马,携带马车2辆,武器为步枪15支、鸟铳18支、大刀14把,步枪外观较新步枪手服装整齐,疑似近期获得补给,需警惕背后有势力支持。”
侦察兵放下望远镜,对副手说:“你先回去跟部队汇报情况,这帮土匪虽然人多,但装备落后,没有重火力,绝对没有威胁。不过他们的步枪很新,后面如果有俘虏的话,记得审问俘虏时得重点问清楚来源,不排除是某股势力的黑手套,用来搜刮民间物资。”
副手点头应下,起身猫着腰往已方阵地跑,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半小时后,当土匪队伍靠近东边山口时,驻防在此的步兵排率先扣动了扳机——“砰!”第一声枪响划破夜空,紧接着,重机枪的“突突”轰鸣声、迫击炮的“轰隆”爆炸声接连响起,火光瞬间照亮了山口,打破了暗夜的寂静。
土坯房里的小娃被巨响吓了一跳,小声哭了起来,女人赶紧用手捂住他的嘴,却忍不住扒着窗户缝往外看——只见不远处的山口处火光闪烁,炮弹炸开的烟柱直冲夜空,偶尔有土匪的惨叫声、马匹的嘶鸣声传来,却听不到半声士兵们的呼喊,只有武器的轰鸣声整齐而有力,像是一张无形的网,把土匪牢牢困在山口。
男人也凑到窗边,眼睛越睁越大,连呼吸都忘了。他活了这么大,从没见过这么厉害的打仗方式——不用士兵冲上去拼命,只用那些“铁疙瘩”和大炮,就能把平日里凶神恶煞、没人敢惹的土匪打得落花流水,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不到十分钟,枪声就渐渐停了下来,山口处的火光也慢慢熄灭,只剩下淡淡的硝烟味被风吹过来。很快,一个浑身是劲的士兵跑回院子,对着李想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声音响亮地汇报:“长官,所有土匪已被肃清!共消灭45人,俘虏2人,缴获马车2辆、马匹12匹、粮食20袋,另有步枪15支、鸟铳18支、大刀14把,我方无一人伤亡!”
李想点了点头说道:“把缴获的粮食先分给附近的村民,让他们先能吃上口饱饭。另外,立刻把俘虏带过来审问,务必问出他们山寨的具l位置,还有那些新步枪的来源,不能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是!”士兵大声应道,转身快步离开,去执行命令。
男人和女人听到“无一人伤亡”,悬了半天的心终于彻底放下,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容,连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男人激动地走到李想身边,双手抱拳,一个劲地作揖:“大兄弟,谢谢!谢谢你们啊!这下俺们终于能过上安稳日子了,再也不用怕土匪上门了!”
李想扶着他的胳膊,笑了笑:“大哥不用客气,只要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