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墨和卫瑾如遭雷击,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
他们可以容忍苏瑶有几分像阿姐,可以容忍她得到他们的特殊关照,甚至可以容忍她与齐王走得近些,但唯独不能容忍有人胆敢冒充那个他们心中不容丝毫亵渎的名字!
“放肆!”
萧墨双目赤红,猛地一脚踹开虚掩的院门,如同暴怒的雄狮般冲了进去!
卫瑾紧随其后,脸色阴沉得可怕,周身杀气四溢,目光如刀般剐向床榻边的萧慕欢。
“沈听肆!你叫她什么?!”
萧墨指着萧慕欢,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颤抖,“还有你!苏瑶!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怂恿齐王冒充皇姐名讳!你当真以为有几分相似,就能无法无天了吗?!”
沈听肆脸色一变,下意识地想将萧慕欢护在身后:“陛下,将军,此事……”
“你闭嘴!”卫瑾厉声打断他,一步上前,狠狠挥开沈听肆试图阻拦的手,冰冷的目光死死锁住萧慕欢,“说!你处心积虑接近齐王,蛊惑他陪你演这出戏,究竟有何目的?!是谁指使你的?!”
萧慕欢缓缓放下手中的药碗,面对两人的滔天怒火。
她脸上竟无一丝惧色,反而抬起眼眸,那眼神平静得令人心寒,深处却翻涌着无尽的悲凉和嘲讽。
“目的?”她轻轻重复,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
“朕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萧墨见她这般态度,怒火更炽,“来人!把这个胆大包天的贱人给朕拖下去!严刑拷问!朕倒要看看,她的骨头有多硬!”
侍卫应声上前,就要动手。
“我看谁敢!”沈听肆强撑着想要起身阻拦,却被卫瑾一把按住。
就在这混乱之际,萧慕欢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暴怒的两人耳中,如同冰锥刺入他们的心脏。
“萧墨,”她直接唤了皇帝的名讳,目光直直地看向他,“你七岁那年冬天,因为贪玩打碎了父皇最爱的端砚,怕被责罚,哭着跑来我宫里,是我帮你用凤仙花汁混了墨,一点点把裂纹描摹成寒梅图,骗过了父皇,你当时拉着我的袖子说,‘阿姐最好了,我以后要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你’。”
萧墨脸上的暴怒瞬间凝固,瞳孔骤然收缩,难以置信地瞪着她。
这件事……
这件事只有他和阿姐知道!
连母妃和卫瑾都不知晓!她怎么会……
“还有,”萧慕欢不等他反应,目光又转向如遭雷击的卫瑾,“卫瑾,你第一次随父出征前,半夜偷偷翻墙到我窗外,送给我一个丑丑的小木马,说是你亲手雕的护身符。那天晚上下了好大的雪,你的手都冻僵了。”
“你……你……”
卫瑾如遭重击,踉跄着后退一步,脸色煞白如纸。
萧墨猛地扑到床边,死死抓住萧慕欢的肩膀,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萧慕欢任由他抓着,眼中积蓄的泪水终于滑落,却带着冰冷的笑意。
“我是谁?陛下,将军,你们不是早就认定我死了吗?不是觉得姜拂烟那样学我几分皮毛的替身,才更值得你们怜惜宠爱吗?不是说我心肠歹毒,一次次陷害她,死有余辜吗?”
“现在,又何必来问我是谁?”
“不……不可能……”
萧墨猛地松开手,像是被烫到一样,踉跄着后退,疯狂地摇头,“阿姐已经死了,是我们亲眼所见……是我们……”
卫瑾更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巨大的悔恨和痛苦瞬间将他吞没。
他仰头看着眼前泪流满面却眼神冰冷的女子,那张与记忆深处逐渐重合的脸庞,让他肝胆俱裂!
“慕欢……真的是你……你没死……你回来了……”
他语无伦次,伸出手想去碰触她,却又不敢,仿佛眼前只是一个易碎的幻影。
萧慕欢笑得愈发悲凉,“是啊,我回来了。”
“阿姐——!!!”
萧墨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嚎,猛地扑上前,一把抱住了萧慕欢。
“我错了!阿姐!你打我骂我都行,如果你愿意,我立刻下旨恢复你的长公主身份,我什么都可以给你,这个天下都是阿姐你的!”
卫瑾也跪行上前,重重地将头磕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血丝瞬间从额头渗出。“慕欢……对不起……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立刻成亲,我这就命人安排……”
“不必了。”
萧慕欢冷冷打断了卫瑾的话:“我现在有想要嫁的人了,那个人……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