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唐景铭顿了一下,“魏姨娘来了?”
“那倒没有。魏姨娘的婢女说她身体不适,无法行走,请家主见谅。”
“身体不适无法行走,哈哈”唐景铭撑着身体,低声道,“我倒是不知,她怎么就无法行走了?”
陆砚低声道:“按昨日商量的来。”
唐景铭提高了音量:“来人啊,今天日子特殊,多派些人去接魏姨娘,就是用八抬大轿,也要将她抬来!”
管事应了声,很快离开了,屋子里再度陷入寂静。
“你可有把完全的把握?”许久之后,唐景铭缓缓发问。
“我说过,你的命现在也是我们的命。”
唐景铭心再宽一点:“好,好。”
陆砚索性再问他:“你的记忆里,魏姨娘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唐景铭皱起眉来,“我没见过她。小时候,听说她患了会传染人的病,将自己锁在了院子里。再过些年派人去询,她又说自己不愿见人。”
“你们就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唐景铭摇了摇头,“对于唐家的噩兆而言,她反倒是一桩可有可无的小事,一个姨娘而已,就由她去了。”
小事?
陆砚摇头在他眼中,可疑之事皆为大事,要不然,如何才能撬开那些严丝合缝的秘密,撬开封锁唐家希望的砖石。
他挺直脊背,眼神望向门口。虽然掩了门窗,但门缝外的光仍是倾泄了些进来,虽只有一丝,却若有似无的晃动,透着无尽的诡异。
今日之战只能赢不能输,否则他难辞其咎,不仅将自己的性命置于人手,身边的人也一个也保不住,包括沈青梧。
不过,此女倒是很大胆,是个经得住事的人。
想到她虽然害怕却掷地有声的质问,他意味深长的薄唇弯了弯。
大约一炷香之后,门外再度传来了管事的声音:“回家主,魏姨娘到了,现正在院外。”
“什么?”唐景铭猛地直起身子,“她到了?她看起来怎么样?”
管事低声道:“魏姨娘一身黑色的斗篷遮住了全身,直接就进了轿子。小的也没看清。”
“黑色”唐景铭脸色一沉。
诅咒当前,他最忌讳的就是黑色,更别提今日还是他三十五岁的生辰,此老妇罪当万死。
正要发作时,管事又说话了:“要让她直接去席上吗?”
唐景铭下意识瞥了一眼陆砚,对方缓缓摇头。于是他颤声开口:“让她进来。”
说不害怕是假的,怎么能不害怕?
综合的证据表明,这位魏姨娘大有可疑甚至就是真凶,可若是不让她进来,又怎么可能抓得住她?
随着门外的轿子吱呀声停下,隐约的脚步声响了起来,两道黑影停在了门外。
唐景铭双手抠紧了面前的桌子,浑身紧绷起来,陆砚两步走上前,对他做了个手势。
片刻后,唐景铭冷静了些,扬声道:“让她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