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梧惊醒过来,悄悄侧头望去黑暗中,看见一女子躺在身侧,她似乎没发现自己,正背对着哭泣。
这声音呜呜咽咽的,像是竭力压抑可又失败了,听着幽怨得很。
青梧原本不想多事,可她哭了很久。青梧还是忍不住开口了:“你怎么了?”
这声音吓了女子一跳,她猛地坐直了身子:“你是谁?”
青梧轻咳一声:“我是新来的,我叫书瑶。”
“新来的?也是来给大公子做婢女的么?”她声音发颤。
“是啊。你怎么哭成这样?”青梧关切道。
黑暗里,她迅速摇了摇头:“我没事,你别问了,管好自己吧。”
见她这么抗拒,青梧也不好多说什么,翻过身兀自睡去明日还有硬仗要打,在相对安全的环境下,得先养精蓄锐才行。
第二天天刚亮,远处传来了鸡鸣声以及窸窸窣窣打扫庭院的声响。
青梧感觉还在吏舍监,可身下的床板很硬十分硌人她才反应过来换了地方。她起身看向旁侧的女子,这一看惊着了。
那姑娘年纪不大,约摸和自己差不多,身形不胖不瘦,只是那张脸吓人得很。
红肿不堪破了皮,像被打了几十耳光一样,肿到五官都变了形几乎要破相的程度。哪个天杀的下这样的狠手啊?难怪她咋晚哭成那样。
青梧瞠目结舌正要问,门外就传来了方嬷嬷的声音:“怎么还没出来?”
匆匆换了衣服出去,正对着一脸不满的方嬷嬷。她脸上的横肉似乎都蕴含着怒气,每一块都在抖动:“怎么这么晚都不起来?想跟春杏那贱蹄子一样?”
青梧心生警惕,指向身后:“春杏是她吗?”
“还能是谁?这贱蹄子昨夜惹怒了大公子,已经要被发卖了!”她说着说着跨步进了屋子,呵斥起来:“还睡?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床上的春杏像是听不见似的,兀自躺着不动。青梧感觉不太对劲,走过去一探,才发现她身体滚烫满脸通红。
“她好像生病昏迷了。”青梧皱眉,“要不寻个大夫给她瞧瞧吧。”
“瞧个屁!”方嬷嬷转过身往外走,“马上人牙子就来了,这种废物留着做什么?你跟我来吧。”
青梧心底对唐家的厌恶更甚,她扭过头看了一眼床上的春杏,一番思量也只能先跟着方嬷嬷出去。
方嬷嬷在宽敞的院落中站定:“大公子身前缺人,你今日就顶上去。”
“那我做些什么?”
“现在得自称奴婢,你这丫头怎么回事?没人教过你?”方嬷嬷骂上一句,“要不是事情紧急,根本用不上你!记住,进了公子的屋,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这字字句句真的是狗仗人势具象化了。
寻常在沈家,被沈氏各种刁难,来到这唐家,连这蠢嬷婆子也如此,青梧简直就想扇她。
心里酝酿着还未行动,方嬷嬷就转身走了:“跟我来。”
忍、忍吧为了潜伏大计,心字头上一把刀得饶人处且饶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