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营帐的隔音效果并不好。
躺在床上她能听到外面卫队巡逻的声音,那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像是乐章般。
还有外面传来的讨论声。
一想起这个,方如玥又听到了外面几位将军议论军政的声音。
“此番大败藩王联军,他们只怕很快都不敢进攻了。”
“我瞧着未必,马上入冬了,战事拖太久对两方都不利。”
“军师说的是,我也是觉得对方不会给咱们太多时间。”
“之前侯爷让你们处理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峡谷内兄弟们翻了好多遍,都没见到那个叫苏郁清的女子。”
“那么大的轰炸,她从顶部跌落,怎么可能还活着,我想可能是藩王撤退的时候看到了他的尸体,一并带走了吧。”
方如玥双手死死捏着被子。
她只要一想到自己和很多人之隔着薄薄的一层营帐,便呼吸苦难,大脑更是一片空白。
沈泽封刚进屋想要嘱咐方如玥被子不要盖的那么高,小心把自己憋坏,就见方如玥竟然已经晕了过去。
这几日,这样的情况已经发生了许多次,他甚至不知道方如玥昏迷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侯爷,陈副官和师爷他们在外面求见。”
“知道了,去叫军医来给夫人看看,就说夫人又昏迷了。”
“是。”
方如玥再次醒来的时候就见到军医正在给自己扎针,那距离近到方如玥再次被吓晕过去。
屏风外,还有吵架的声音。
吵得很激烈。
“侯爷,倘若进攻必然要从这条路进攻最为妥当,张将军选的那条路固然快上许多,可并不好走,大军能不能活着从那里走出还是问题。”
“嘿你这小子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我了解这里还是你了解这里!”
“可稽查地形的军队已经在地图上表明了不建议大军走这条路,荆棘繁多,路窄,仅供一人马通行,张将军,行军要足够快,这条路这么窄显然不足以支撑咱们行军的要求!“
“是窄,可也近,从这里走是最适合的路线。”
“你怎么就这么冥顽不化呢?”
“你才冥顽不化!”
“你怎么还急眼了呢?”
“你特娘的才急眼,是你先攻击老子的,怎么还不许老子和你急了?”
“你怎么不讲道理呢?”
“我怎么不讲道理了,军师,侯爷,你们来评评理,他选的那条路要绕那么远,想要到伏击地点,需要多走整整四日,四日的行程会耽误多少事情大家心里也是清楚的,说不好前面都特么打完了,你还没包抄过去呢!”
“提前算好日子,等伏击的小队到达包围的地点再进行伏击不就成了吗,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我来教你?”
“时间这么长,万一出什么意外呢?”
“你敢保证行军途中不会有意外,你说我打了这么多年的仗,那我倒也要问问你,你打了这么多年的仗,有几次行军是按照最初设想的方式到达指定地点,又有几次,安排和实际情况分毫不差的!”
方如玥听着外面越来越激烈的争吵声,抿唇默默将脑袋转向一旁。
原以为只有朝堂上吵,原来行军打仗也吵啊。
男人吵起来可比女人吵架声音大太多。
啥粗口都往外爆。
不过估计是在沈泽封营帐内,两人都还收敛着,没到指着对方鼻子骂娘的程度。
军医看着方如玥那完全不想理会外面争吵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是不是第一次听到男人吵架?”
不,她上朝的时候经常听到男人争吵。
三日一大吵,至于阴阳怪气和小吵,每日都有,早就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