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小心翼翼地将那些带着刺毛的荨麻叶子拨弄到一边,露出底下沾着泥土的肥大根茎。
“三娘,去打盆清水来。大山,你去生个小火堆,架上陶罐,烧点水。”
她利落地吩咐着,自己则拿起几株根茎,就着洞口的微光,用柴刀背仔细地刮掉根须上的泥块和粗糙的外皮。
王三娘很快端来清水。
林禾将初步处理过的根茎浸入水中,用手指细细搓揉,浑浊的泥水很快被换掉,直到根茎呈现出干净的黄白色。
另一边,沈大山已经生起了小火,陶罐里的水开始冒出丝丝热气。
大妞和二妞好奇地围在旁边看,但又不敢靠太近,尤其是二妞,还记得奶奶说那些叶子会蜇人。
“奶奶,这个根根吃了就不疼了吗?”
二妞眨着大眼睛,指着水里泡着的根茎问。
“不是吃的,”林禾耐心解释,手上动作不停,“是煮水来喝,还要用药汁敷。”
“哦”
二妞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这时,林禾拿起一簇相对老韧、刺毛格外明显的荨麻叶,用缠着抹布的手握住一簇荨麻叶。
林禾示意二妞离远一点,侧过身对王三娘说:“三娘,帮我把裤腿挽上去。”
王三娘立刻照做,露出林禾略显肿胀的膝盖。
林禾深吸一口气,握着荨麻的根部,看准膝盖疼痛最集中的地方,手腕用力,用荨麻叶快速而又力度适中地反复抽打上去!
“啪!啪!啪!”
清脆的拍打声在山洞口响起。
“娘!”沈大山看得一惊,差点站起来。
“没事,”林禾额角渗出细汗,语气却稳,“就得这样,以毒攻毒,把寒气逼出去。”
荨麻叶上的刺毛断裂,细微的甲酸渗入皮肤。
起初是火辣辣的刺痛,仿佛被无数小针扎过,膝盖皮肤迅速泛起一片红晕。
但奇妙的是,在这层尖锐的刺痛之下,原本那种深嵌在骨头缝里,令人无处着力的沉钝酸疼,竟真的被这表面的灼热感压制了下去,仿佛被搅动、被驱散了一般。
林禾咬着牙,持续拍打了约莫二三十下才停下。
此刻她的膝盖又红又热,像是烤着火,但那恼人的又阴魂不散的风湿痛,却明显减轻了,关节都感觉松快了些许。
“再来!”林禾换了一簇新的荨麻叶,“三娘,帮我把衣袖也挽上去。”
“诶!”王三娘将林禾的衣袖挽到肩膀处,又看着林禾抽打手肘的位置。
光是听声音,王三娘就倒吸一口凉气。
看着就疼!
“好了,”她舒了口气,放下手里早就被打蔫儿的荨麻草,“这叶子果然有用。”
林禾起身活动了手脚,膝盖和手肘处的酸涩明显消失,活动的时候也灵活多了。
一身轻松!
不过荨麻叶治标不治本,还是得用荨麻根熬水喝。
林禾将处理干净的荨麻根切成小段,投入已经滚开的陶罐中。
根段在沸水中翻滚,慢慢熬煮,水的颜色逐渐变为深褐色,散发出一种带着土腥味的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