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林禾捂着手肘的地方,一时间有些缓不过神来。
王三娘忙过去接住林禾手上的野腊菜,声音带着关切,“娘,你是不是风湿又犯了?”
原本还以为是拉伤的林禾也反应过来,原主因为长期下田干活,确实有风湿。
不过之前一直没有发作过,林禾也没想起来,这段时间下雨频繁,又一直住在山洞里面,湿气不可避免,发作起来确实厉害。
林禾从前没得过风湿,现在一感受还真吃不消。
林禾只觉得一股酸胀的刺痛从肘关节深处钻出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骨头缝里又拧又撬。
这痛楚并不尖锐,却沉甸甸的带着一股闷劲儿,让她整条胳膊都使不上力,连带着半边身子都发起僵来。
她试着慢慢伸直手臂,那关节却像是生了锈的铁链,每动一分都伴随着酸涩的阻滞感,还发出极轻微的“咯咯”声。
不得已,她只能屈着手臂,用一种别别扭扭的姿势僵着,仿佛那已不是她自己的肢体。
一股沉甸甸的、冰凉的感觉牢牢钉在关节里,像是寒冬腊月里被塞进了一小块始终不化的冰碴子,冷津津地往外渗着寒意,却又奇异地带着点灼热。
王三娘搓热的手掌替林禾轻轻按揉着肘弯和膝盖,那暖意短暂地驱散了表面的不适。
可稍一用力,深埋骨缝里的酸疼就被惊动了,猛地一窜,激得林禾倒抽一口冷气,额头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
她这才真切地体会到,这身子以往积下的病根,竟是这样磨人。
阴湿天气里,它便如附骨之疽,无声无息地冒头,用这种绵长而刻骨的酸疼提醒着它的存在。
风湿不是大病,但却是个折磨人的病。
还不比其他病,能想法子根治,风湿不能根治,只能缓解。
看来山洞并不是久待的地方,还是得寻一处平坦的地方建木房子住。
不然等风湿严重了,走路都成问题。
林禾可不想不到五十的年纪,已经半瘫痪,每日要靠人背着出门。
林禾之前一直待在山里没得风湿,多亏那些前辈的提醒。
他们都是过来人,风湿疼得厉害的时候,吃止疼药也不管用。
还是当地的苗族老人找了荨麻根过来,最后才缓解一点,但始终没有根治。
林禾忍着疼,回忆起当时荨麻根的样子。
她记得好像就是六月前后荨麻根长出来了,山上仔细找应该也能找到。
“娘,我接了热水过来,您先泡泡脚。”
王三娘端着冒热气的水过来,将陶盆放在林禾脚边,又转身去拿了一块开水淋过的帕子,塞在林禾手上。
“这个您拿着敷手肘。”
就这样泡着脚,敷着手肘,林禾才感觉慢慢得到缓解。
“娘,饭我给您端过来了。”沈大山把饭送到林禾手边,“您能动吗?要不要我喂您?”
林禾婉拒,“不至于,放到石桌上去,我自己过去吃。”
林禾知道沈大山有孝心,但也不至于这般夸张。
只是风湿就到了要让人喂饭的程度
林禾吃完饭,缓过来了,看着堆在角落里的野腊菜,还是起身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