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点铺子蒸腾出浓郁的白雾,裹着包子、馒头的面香,丝丝缕缕钻进鼻子。
茶肆里飘出清苦的茶味,混着早点摊上煎饼的浓郁香气,交织成市井独有的诱人味道。
人流如织,摩肩接踵。
挑着新鲜时蔬的农夫小贩,吆喝着:“让一让嘞!”
他们在人群缝隙里灵巧穿行。
有的穿着长衫的读书人匆匆走向书肆或学堂。
挎着篮子的妇人亦是步履匆忙,奔向布庄、杂货铺。
更有富户人家的马车或青帷小轿,由健仆或车夫小心地驱赶着,在人群中缓慢移动,引得行人纷纷侧目避让。
沿街的摊贩早已支开架势。
卖针头线脑的、卖竹编草编的、卖糖人面人的、卖胭脂水粉的
琳琅满目!
卖馄饨的摊主麻利地舀起高汤,雪白的馄饨在青花大碗里沉浮,翠绿的葱花一撒,惹得人直咽口水。
吆喝声、讨价还价声、车轱辘碾过石板的咕噜声、孩童的嬉闹声
种种声响汇聚在一起,嗡嗡地填满了整条街道,充满了蓬勃的生机。
沈大山看得眼花缭乱,只觉得一双眼睛不够用,脚步也不自觉地慢了下来,肩膀上的竹篓似乎都轻了些。
林禾也暗暗打量着四周。
这栗县的富庶与活力,远超她的预期。
人越多,意味着潜在的食客越多!!
她的目光扫过那些热气腾腾的吃食摊子,心中快速盘算着。
她紧了紧背篓的带子,拉了拉看呆了的儿子。
“大山,别光顾着看,找个人气旺、有空隙的地方,咱们也把摊子支起来。”
沈大山回过神,连忙点头,憨厚的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
“哎!娘,您瞧那边,挨着那棵大槐树,好像还有点空位!”
他指着不远处一棵枝繁叶茂的老槐树,树下果然有几个挑担子的小贩正在卸货,旁边尚有空隙。
林禾没犹豫,大步走过去,刚从沈大山背上将竹篓放下,旁边挑担的小贩就开口了。
“婶子,你们可有市署发的条子?”
“什么条子?”沈大山闻言一脸迷茫。
一旁的林禾也摸不着头脑,但很快反应过来,笑道:“小哥,你说的这个条子是做什么用的?我们要在哪里才能拿到啊?”
“只有拿到条子你们才能在城中摆摊!”小贩一眼就看出林禾她们刚进城,好心多问说了几句,“条子只能去市署拿,顺着这条街往前走一刻钟就到了,门头最豪华的那个!”
摆摊的小贩见林禾拿着一个背篓,瞧不出是卖什么的,又多问了一嘴,“婶子,你们是卖什么的?”
“我们卖些自己做的吃食。”林禾说完,小贩眉头微皱。
“婶子,你卖吃食可划不来!吃食的条子是最贵的,一个月要四百两嘞!要是卖不出去,这四百两就打水漂了!”
小贩原以为他们只是卖些蔬果鸡蛋,没成想居然是卖吃食的,瞧着分量也不多,怕是很难回本。
小贩连连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