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清溪想起来了,当日燕家小厮口中确实提到了一个叫“于账房”的,说他病了,她也正因此捡了个好差事,短短十天就挣了五两银子。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吧?
不是他自己先生病了吗,她不接手,燕五姑娘也会找其他账房。
“没事儿,我又不理亏,我不怕他。”
严清溪自认她行得正坐得端,不怕有人上门找事。
她来到前面饭馆大厅,当场就是一个好家伙。
就为了她一个人,来了八个人。
一打听,原来分别是他的七个儿子。
“于九爷您好,听说您找我。”严清溪主动打招呼,带着笑意。
于九爷上上下下扫了她一番,眉头狠狠皱起:“就是你这个骗子,竟然还敢跟我说话,你到底使了什么妖术,骗了燕五姑娘,让她现在连我都不用了。”
严清溪急忙摆手解释:“您误会了,当时听说您病了,燕五姑娘着急算上个季度的账本,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人,我才临时顶上,绝对没有想代替您的意思。”
她是临危受命好不好,至于对她这么大敌意吗?
“少跟我嬉皮笑脸的,我于九爷这辈子什么都好说,但有一种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他,那就是断我财路的,你出去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已经给燕家干了半辈子了,现在你跳出来,燕家就不用我了,你怎么这么该死啊?”
于九爷话落,他的七个儿子纷纷挺起身板。
那架势,好像要用他们健硕的胸肌撞死严清溪,亦或者,要用他们凸出来的肋骨扎死她。
反正不论胖的瘦的,想要吓唬死严清溪的目标,都是一致的。
“别别别,于九爷,咱们有话好好说,当时也是燕五姑娘找上的严大娘,这事儿也怨不着她。”
钱掌柜出来打圆场,背在身后的一只手不停地冲他闺女打手势。
钱妮儿默契地把桌上的陶瓷茶杯赶紧撤走,易碎的东西,不一会儿桌面上就见不到一样了。
于九爷冷哼一声,并不给面子。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她不仁,不能怪我不义。钱掌柜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你别管,总之,我今天必须得给她点颜色瞧瞧。”
“不至于不至于,都是父老乡亲的,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要不您看这样,让她给您道个歉,这事儿就算过去了行吧?”
钱掌柜自认为这是很好的办法,毕竟道个歉,就是上嘴皮一碰下嘴皮的事儿,不会少一块肉。
哪怕错并不在严清溪身上。但谁让来找事的是于九爷呢。
他跟着燕家干了不少年,攒了不少钱,在大义乡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富有人家,有钱有势的。
当然,和他还是不能比的,他给燕五姑娘当掌柜的年头更久。
莫名的,钱掌柜扬了扬下巴,暗自骄傲了一下。
“那不行,她以后不能在这儿干活,更不能在燕五姑娘面前出现!”
这是,要砸她现在的饭碗了。
严清溪明白了,于九爷今天就不是来讲道理的,既如此,她也不装了。
她也不是什么爱讲道理的人。
“确实不行。”
严清溪平视着于九爷,“我没记错的话,你当时是装病吧?故意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为了坑燕五姑娘一把,背地里,怕不是收了别人的钱。”
严清溪嘴角微微勾起:“就你这样背信弃义的人,你怎么好意思到我面前来叫嚣的?”
她一开始没说,是想给他留点面子,但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
于九爷的胖儿子小声问:“掉链子是什么?”
于九爷的瘦儿子摇头:“不知道,反正不是什么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