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清溪和宋子询刚走出门,宋子言扭头就回了自己屋子。
洗碗,是不可能的。
林招娣当然也没指望他,手脚麻利的收拾碗筷,洗碗洗筷子。
严清溪磨磨蹭蹭赶到大义镇时,街上的集都要散了。
幸好严清溪也不是为赶集而来,带着宋子询直奔小医馆。
坐下来先请老大夫给她把脉,老大夫还没把完脉,严清溪已开始主动介绍自己的身体情况了。
“大夫,我最近不怎么咳了,但稍微动一动,就累得不行,浑身上下每一处骨头都疼,我甚至连骂人都没有力气,还有就是我天天早上天不亮我就醒了,你说我是不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病?”
严清溪很是担忧,一脸真诚地看着老大夫。
老大夫胡子都白了,他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语气缓缓:“这个呀,正常,人老了都这样。”
严清溪:“”
严清溪辩解:“我才三十六。”
她不老,就算平白长了十岁,也不老!
“嗯。”老大夫认同地点了点头:“到这个年纪,有点小毛病正常。”
什么叫到这个年纪?
哪个年纪了?
严清溪咽下一口老血,继续问道:“那能调理不?”
“能,我给你开个方子,补气益血的,吃上两个月能好很多,不至于像现在这么虚。”
老大夫说完,正要去开方,突然又扭转过来,皱起眉道:“你把另外一只手伸过来我瞧瞧。”
“怎么了?”严清溪有些诧异。
老大夫皱着眉发出“嘶”的疑惑声:“你这脉象有点奇怪,你等两个月再过来找我瞧瞧吧,现在还看不太出来。”
“哦,行。”
严清溪想着,估计是身体太弱,小毛病比较多,等两个月过后再说吧。
老大夫嘴里不知道嘀咕了什么,严清溪没太听清。
他正写方子的时候,门口突然有人进来,问了一声:“二大爷,城里来了个贵人,想去摘云岭找个姓严的老妇,出手可阔绰了,您这儿不是还有个人参吗,快拿来咱卖给她?”
来人是牙行的管事,也是老大夫的侄子,名叫方二伦。
老大夫闻言抬起头:“哪的贵人?”
“城里燕家的,听说是燕五姑娘。”来人回答,又不解道:“也不知道找一个老妇干嘛?反正人家答应了,帮忙引个路,给五百文呢,您快着点吧,一会儿人家走了。”
“巧了,燕五姑娘要找的人,正是我。”
严清溪忍不住暗暗点头,今天这一趟来得挺值当。
“哎呦,您别开玩笑了,您贵姓啊!”方二伦噗嗤一声笑出来,以为严清溪在和他开玩笑。
严清溪自报家门:“我家住摘云岭,姓严,前两天在义通和燕五姑娘有一面之缘,她此番正是为寻我而来,你带我过去,引路的钱不会亏你的。”
“真的?你没骗我?”
方二伦将信将疑,但一想到那可是五百文钱,万一呢。
“真的,走吧。”
严清溪大大方方起身,跟老大夫先拿了药,随后跟着方二伦出去了。
燕五姑娘等在镇上最好的饭馆二楼,随意地往窗外瞥了一眼,竟瞧见了严清溪进来。
方二伦和宋子询在包间门口被拦了下来,只有严清溪一人进去了。
方二伦小心翼翼地期盼着,心想,人进去了,应当就是真的。
不过贵人怎么不是先给钱?
他搓了搓手,又安慰自己,贵人应当不会赖区区五百文。
宋子询同样担忧,甚至想从门缝里听听里面的声音。
严清溪进门,对燕凝笑了笑,主动开口:“真是巧了,我正好今天来抓药,就听说有贵人找我。”
“严大娘,您请坐。”
燕凝含蓄地笑了笑,做出请的手势。
严清溪刚坐,丫鬟香儿就捧出来十锭闪着光的银锭子递到了严清溪的面前。
“这是”
严清溪没急着伸手去接,而是转头望向燕凝。
“您上次说的事儿,我们去查了,这是我们小姐对您的谢礼,您不必推辞,尽可全都拿去,不过,还希望您从此以后就忘了这事儿,无论谁问起来,都别从您口中听见半点有关我们姑娘,或者是许家的事儿。”
丫鬟香儿当了嘴替,她站在一旁,居高临下地对严清溪开口。
这些银子,足足五十两。
不只是对严清溪提醒的感谢,同样也是封口费。
燕凝直视着严清溪,轻呷一口茶,“严大娘我不知道您是从何得知这些的,据我了解的,您从前和许家并无关系,但还是非常感谢您当日愿意将一切告诉我。这些银子虽不多,却也足够您一家置办几亩良田,轻松上几年。”
不错,对严清溪这样的普通百姓来说,靠着种地养家禽,一年到头也就能攒下二三两银子,还得是老天有眼,收成好的时候。
严清溪在心底里默默换算了一番,在这个小说中的世界,五十两银子相当于五万人民币,确实不是个小数目。
“燕五姑娘您说笑了,什么许家,我一个乡下老婆子,听都没听说过呢。”
严清溪笑眯眯地开口,动作从容地将银子挪到自己的面前。
她创业的第一桶金,这不就到手了!
燕凝闻言,知道严清溪是个聪明人,暗暗松了口气。
“五小姐不好了,于账房突发恶疾,病了,账本都被送回来了。”门外燕家的小厮,突然急匆匆地来报。
一直淡定的燕凝突然站起身:“什么?”
香儿焦急道:“什么病这么严重?他就不能挺一挺吗,现在正是每个季度汇总账的时候,他这时候生病让我们小姐怎么办?我看他不是病了,一定是收了有些人的钱,故意想找我们小姐的麻烦。”
这世上所有的大家族,都免不了勾心斗角。
燕家也是一样。
燕凝经商有天赋,做生意上总是压了二房一头,这不,二房就开始在这些事情上动手脚了。
“还能在一日之内找到其他的账房先生吗?”燕凝问。
香儿和小厮都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正在这时,严清溪缓缓举起了手。
“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