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阳侯府。
顾灵玉懒懒地躺在罗汉榻上,正伸着手,欣赏着手上新染的指甲:“瞧清楚了?”
香草点点头:“奴婢看清楚了,侍卫有两人,丫鬟三人,还有一个喜婆。”
“对了,还有那个叫元青的也在。”
顾灵玉听到元青的名字,停下了动作:“表哥倒是挺看重她,还将元青留下来了。”
元青是谢宴之的贴身侍卫,从来只伺候他一人。
顾灵玉又站起身来,走到架子边,伸手摸了摸那上面挂着的嫁衣。
那嫁衣是宫里赏赐的名贵的料子丝光缎,摸起来丝丝滑滑的,能想象穿上是多么的舒适。
那上面绣着精美繁复的花纹。
虽是一件妾室的嫁衣,看起来也是雍容贵气的。
顾灵玉看着那嫁衣,咬了咬嘴唇,心里又有些生气。
表哥对那贱人也太好了些,一个妾室,哪配得上这样好的料子!
这种丝光缎,她信阳侯府也就那么一匹,还是她母亲留给她做嫁衣用的。
这一刻,她真的觉得受到了侮辱,她将来绝不会穿着那匹缎子做的嫁衣出嫁的!
那缎子在她看来,就是给卑贱的妾室准备的。
而她,将来是要做正妻的!
顾灵玉又看向旁边那件衣裳,那是她回来请绣娘做的一件,样式花纹都照着沈清念那件做的。
只是料子差了一些。
着实是有些委屈。她竟为了表哥委屈至此,不知表哥看到她时,会不会有一丝怜惜。
想到谢宴之那冷峻的侧脸,那高大欣长的身影,顾灵玉的心又软了下来。
罢了,等将来宴之表哥扶她做正妻时,她定要向他讨一匹比这好千倍百倍的料子来做嫁衣!
风风光光的扶正!
顾灵玉又摸了摸指甲上染的鸢尾花,瞥了一眼香草:“下去准备吧,多防着点儿元青。”
“还有,我给沈清念准备的大礼,别搞砸了。”
顾灵玉嘴角勾了勾,沈清念帮她如了愿,她怎么能不给她回一份大礼呢?
香草恭敬地点头:“是,小姐。”说完,便退出了房间。
顾灵玉坐在铜镜前,看着镜子里那张脸,喃喃道:“希望明日一切顺利。”
清冷的月光洒进屋子里,沈清念躺在床上也是辗转难眠。
一方面她怕明日这么多人看着,她脱不了身。
更怕谢宴之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日夜兼程赶回来要给她揭盖头。
沈清念打心底希望他能有伤寒高热什么的,能多养几日。
同样紧张的还有菱儿,小姐将金银细软全交给她了,明日可千万不能有什么闪失。
就这样熬到了天微微发亮,沈清念就被两个丫鬟喊起来梳洗。
喜婆拿着梳子将沈清念的头发一梳到底,说着吉祥话:“一梳梳到底,二梳白发齐眉”
明明是喜庆的话,落在沈清念耳朵里却是那么的刺耳。
梳完头,喜婆又拿出线来替她绞面,那一根丝线狠狠绞在脸上,沈清念拧起了眉。
她不禁想,若是今日要嫁的是萧怀意,还会不会让人觉得那样疼?
喜婆瞧着新娘子脸上没有一丝喜色,心里也有了几分猜测,无非是不愿为妾。
这样好的富贵人家,嫁进去就享福,有什么想不通的?
喜婆撇了撇嘴,给她上了妆,再戴上几支珠翠,就算准备好了。
菱儿又给两个丫鬟和喜婆给了赏钱。
众人又等了两刻钟,待吉时到时,喜婆将一顶红盖头盖在沈清念头上,再由菱儿扶着出了门。
沈清念来到花轿前,元青掀了帘子让沈清念上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