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沈清念在恐惧中挤出来一个字。
谢宴之的手指松松勾住腰带,“表妹,你说什么?”
萧怀意终于发现了沈清念的异常。
他才发现面前的沈姑娘此刻脸色发白,嘴唇有些微微颤抖。
沈清念别过脸,咬了咬唇,又吐出几个字:“萧公子,若我之前有什么令公子误会的地方,请公子原谅。”
“沈姑娘!昨日”
萧怀意大感意外,昨日她还羞羞怯怯地让他早日来提亲,才一夜的功夫,怎么就不愿了。
“沈姑娘,是不是有什么人胁迫你了?”
萧怀意只能想到这个缘由。一个身份卑微,又如此貌美的表小姐,打她主意的人应当很多。
听到被人胁迫,沈清念突然觉着眼眶发酸,酸到眼泪都要溢出来。
来京城这么多天,经历这么多事,终于有人关心她是否被人胁迫了。
她的心里满是苦涩,他是唯一在乎她感受的人,但她就要去伤害这个人了,要跟他断了关系了。
沈清念能感受到拉腰带的手又加大了力道,是谢宴之暗示她快点断了萧怀意的念想。
她抬头看着萧怀意满是深情的眼,手指缱绻在一起,似下了很大的决心般,缓缓开口。
“萧公子,我昨晚收到家中母亲的信,才知我自幼便与旁人定了亲,要不了多久就要回去成亲了。”
谢宴之听她这样说,心里不禁有些鄙夷,还真是爱撒谎,谎话连篇,张口就来。
“我祝公子早日觅得良缘,幸福顺遂。”
温柔的声音响起,落在萧怀意耳中却是那样的刺耳。
“哐当”一声,萧怀意手中的杯子掉落在桌上,他又伸手将杯子拿起来。
看着他如遭雷击的模样,沈清念只觉嘴角发酸,酸到只能张嘴,想要安慰他,却发不出声音。
她是真的想过和他过一生的。
“沈姑娘!你”
萧怀意盯着沈清念,想要看她脸上是否有异样,最后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沈清念艰难地站起来,对着萧怀意福了一礼,转身走出门去。
萧怀意起身想去追,却被谢宴之拦住。
又是“咚”的一声,有东西落在了桌子上。
“这东西是你的?我替表妹还给你。”
谢宴之说着,便留下萧怀意与平安在屋子里,追着沈清念下楼出了门。
萧怀意看着桌上自己送的玉佩,一言不发,久久回不了神。
元青一直守在车里,见谢宴之和沈清念过来,忙搬来凳子,又掀开帘子,让谢宴之和沈清念上马车。
沈清念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从楼上走下来的,她只知道此刻不能表现得太过伤心,以免惹怒谢宴之,
都时候还会害了萧怀意。
菱儿此时被捆了手脚,她只能靠在车窗边看外面的情形。看见小姐下来,她嘴里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可惜小姐并没有听见。
元青见马上就要回府了,便帮菱儿扯下了嘴里的布,再将披风搭在她腿上:“夜里凉。”
菱儿瞪了他一眼,侧着头不理他,只看向车窗外。
马车跑起来时,风吹动帘子掀起了一角,平安瞧见了菱儿,向那辆马车跑了过去,撑开双臂挡在马车前。
元青面上一惊,急忙勒停了马车,有些生气地问道:“你干什么?不要命啦!”
平安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纸包,“元青,我给菱儿送点松子儿。”
刚刚马车突然停下,菱儿来不及反应,就重重栽在榻上,眼下很是不高兴。
突然听到窗边有人喊自己:“菱儿妹妹。”
菱儿费力地坐起身来一看,竟是平安。
“平安哥!”菱儿见到平安有些开心,喊了一声。想伸手卷起车帘,才想起手和脚还被绑着,脸上的神采又消失了,忍不住泛起了心酸。
她好想告诉平安哥她现在被绑起来了,让萧公子快来救她们。
可元青绑她的时候说过,若是闹得大家都知道了,小姐的名声就保不住了,还有可能连累萧公子。
毕竟大公子可是手握实权的世子。
所以她不能让平安哥看到她这副样子。
便将手往披风里放了放。
“菱儿妹妹,这松子儿你收好,我和公子此次离京,不知何时才会回来。”
“哦。”菱儿细细的应了一声。原来平安哥是来向她告别的。
看着那包松子儿,她很想接,可是接不了。
见菱儿不接,平安直接将松子儿隔着帘子扔进了软榻上。
正要开口说话,元青就驾着马车走了。
“元青!”菱儿喊了一声。
“爷和清姑娘他们已经走远了,我们得赶紧跟上。”
元青说完这句话,便不再理会菱儿。他觉得有些愧对她。
今日一早他便奉爷的吩咐,将浅月居里跑出来的人绑了。
原本瞧了半天也没人出来,没想到最后是菱儿呆头呆脑地拿着披风闯入了他的视线。
马车到了侯府,沈清念一言不发地跟在谢宴之身后,眼看到了路口,谢宴之回过头,见沈清念除了一路上没有说话外,一切神色如常。
又是平日里那副端庄的小姐模样。
他眉头一皱,这个女人还真是拿得起放得下。他都有些佩服。
明明在见萧怀意之前,还表现得十分不舍,现在与萧怀意断了,倒是反应平平,没有半分哭闹。
她心里到底在乎什么?
“下个月初七是个好日子。”谢宴之负着手,轻飘飘说道。
沈清念蓦然抬头,一脸惊诧。
谢宴之捕捉到她的变化,凑在她耳边道:
“你别忘了刚刚答应过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