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念看着萧怀意递过来的那把檀木梳,有些诧异。
她原以为谢宴之只是将它拿走了,没成想他竟然私下将梳子还给了萧怀意!
让萧怀意误以为她拒绝了他的心意。
谢宴之他凭什么那么做!
沈清念微微拧眉,指尖捏紧帕子,目光直直盯着那梳子,一言半语也没有。
面对萧怀意的赤诚,沈清念很想告诉他,梳子不是她还的。
可她要怎么解释梳子为何在谢宴之手里?
她根本不敢说出谢宴之的那些纠缠。
这世上就没有哪个男子会对这种事不介怀。
况且,她也确实还有些疑惑,思及此处,她并没有接过梳子,而是淡淡出声道:
“萧公子,与我相看,不过就是个赌约而已。”
“萧公子如此坦诚,何不告诉我赌注是什么,我可以帮公子赢来。”
萧怀意心中明了,难怪方才见沈姑娘脸上带着些不悦。
原来是当他一直在做戏,愚弄她。
想来定是世子与沈姑娘兄妹情深,怕沈姑娘被蒙骗,所托非人,才将赌约的事说了出来。
世子看着冷冰冰的,对表姑娘都是这般关爱。
萧怀意心里不免对谢宴之钦佩起来。
“沈姑娘,与宴之兄约定相看时,我确实是与他打赌的。”
“美色当前,自然要存了调戏的心思,才是一个风流纨绔该有的样子。”
萧怀意放下梳子,又说道:
“但自太湖与你相见,我自问从未骗过姑娘。”
“只是当时有宴之兄跟着,我不便透露这些。”
萧怀意看看沈清念,见她只是专心听他说话,白皙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心下不免有些紧张,手心已出了汗。
沈清念到现在才知萧怀意将自己隐藏得很好,连谢宴之也不知道真实的萧怀意是什么样子。
可笑,他还自比璞玉,将萧公子比作烂石头。
这时,萧怀意又开了口:
“沈姑娘,萧某是真的心悦于你。”
“带你到我母亲的院子,也是想让她看看我心仪的女子。”
“你心仪的女子不是蝶舞姑娘吗?”
沈清念说完,看着萧怀意的眼睛,不放过他一丝表情。
“蝶舞姑娘?她帮我代管怡翠院,帮我扮演纨绔。”
“代管怡翠院?”沈清念显然没料到萧怀意会这样回答。
所以蝶舞姑娘也知道真实的萧怀意是什么样子的,只是她一直替她隐瞒着众人。
“嗯。两年前我买下怡翠院,给那些像我母亲一样可怜的女子一个收容之所。”
见沈清念有些了反应,萧怀意道:“不知沈姑娘可还有疑惑?”
“那蝶舞姑娘说近日怡翠院就要经营不下去了,你可知道?”
萧怀意道:“那日离京匆忙,没来得及安排。本以为一两日就回,没想到耽误了这么久。”
“还要多谢沈姑娘相助。”
沈清念笑了笑,又想起那日看到萧怀意给蝶舞画像的事,随即问道:
“萧公子诗词做得那样好,不知是否也擅长画画呢?”
萧怀意耳根有些发红道:“我并不擅画画,但还画了一副沈姑娘的画像,请了蝶舞帮我润色,是矣并未将沈姑娘画丑。”
原来萧怀意画的是自己吗?沈清念心里有一丝丝动容,对那件事的介意也一扫而空。
萧怀意见沈清念不说话,心里有些着急,他害怕她的拒绝。
他指着院子的一个角落,“沈姑娘,原先我想着,你可以在这儿种上你喜欢的花草,还可以在那儿搭上葡萄架。”
“还可以做个秋千。”
“我还想在这个小池里样几尾锦鲤。”
沈清念突然出声,让萧怀意有些受宠若惊。
“沈姑娘,你”萧怀意笑了起来。
“我还想开个铺子,卖我母亲教我做的合香珠。”沈清念淡淡开口。
“那我就来给你当伙计。”萧怀意不假思索道。
“我还想写些话本子。”
“那不如我去泰和楼做说书先生,专讲你的话本子!”
两人四目相对,满心愉悦。
“嘭”的一声,别院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
一双金丝皂靴踏了进来
“谁?”沈清念被这动静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