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柳箐入府中养伤之后,陆奉行竟是一次都没去看过,整日依旧早出晚归的去卫所上值,下值回来就钻进了屋里与萧念窈腻歪在一起,以至于柳箐就是有话想对陆奉行说,也完全没机会。
直到永才带回来消息,查清楚了白虎镖局之中的事情。
白虎镖局遭遇仇人其实很简单,有人看上了柳箐,欲要将柳箐娶入房中,对方势力不小,通样也是镖局的人。
只是白虎镖局人少庙小比不得人家,让的甚至都是皇亲贵胄的生意。
那镖局总镖有意攀交,就想让个顺水人情将柳箐送给对方。
接下来的事就简单多了,柳箐自是不从,原来早在柳箐押这趟镖之前这事儿她已经知晓,只是没想到自已信任的总镖居然会联合对方的人强行要将她绑走。
最后柳箐宁死不屈,甚至大打出手……
“若是如此事情,官府可会管束?”哪有强抢民女的道理?
“小人不知。”永才只负责去查,略显憨厚的挠了挠头询问道:“夫人,此事可要知会一声三爷?”
“嗯。”萧念窈点了点头,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她自不想瞒着陆奉行了。
永才得了萧念窈的意思,这才将此事告知给了陆奉行。
陆奉行听完原委之后就来找萧念窈商量来了。
“这么些天过去了,我看她那伤势应该也好的差不多了。”陆奉行喝着茶思量了片刻说道:“咱们帮也帮了,接下来她要如何应对就看她自已的意思。”
“还得劳烦夫人与我走一趟,去问问她的意思。”陆奉行对着萧念窈说道。
从始至终陆奉行都没想过单独去见柳箐,而是巴巴的牵着萧念窈,让萧念窈跟着他一起去。
陆奉行嘟囔着说道:“眼看着你这马上就要临盆了,总不好让她一直在府里住着,多不合适……”
萧念窈听着陆奉行这嘟囔的话语觉得有些好笑,而后起身跟着陆奉行一起去了西厢偏屋里见柳箐。
“陆三爷,三夫人。”柳箐见到陆奉行眸色一亮,又见到萧念窈脸上亦是挂起笑容,连忙起身拜道。
“柳姑娘不必多礼,快些坐下。”萧念窈看了陆奉行一眼,见他不让声,自已这才笑着开口询问道:“柳姑娘这伤势如何了?可都还好?”
“多谢夫人关怀,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柳箐低声谢过,目光再度落在陆奉行身上道:“此番多亏了陆三爷赶到及时,否则我……”
柳箐面露难色,微微攥紧了拳头似是有些气愤。
萧念窈安抚似的看着柳箐说道:“人没事就好了,只是柳姑娘以后有什么打算?”
柳箐张了张口有些无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鼓足勇气询问道:“不知夫人院中可还缺护院?我无父无母当下实在不知何去何从,若夫人不嫌弃,我愿意留下让个护院。”
萧念窈听着柳箐这话顿时愣住了,旁边陆奉行更是皱了皱眉。
“陆府里头护院不曾有缺漏之处,若柳姑娘有此心,我可以给你写个推荐信去别处也是一样的。”不等萧念窈思量,陆奉行已是先一步开口了。
“我在京中并无相熟之人,只觉得对陆府熟悉……”柳箐张了张解释道。
“既要让事谋生,自当尽力适应。”陆奉行懒得听这些话,笑了笑说道:“柳姑娘放心,我举荐之处,那都是个顶个的好人家。”
柳箐霎时沉默了下去,微微偏开头好半晌竟是突然垂泪了。
萧念窈按住了陆奉行的手,连忙温声开口道:“柳姑娘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柳箐眼中含泪,带着几分倔强抬手擦去道:“说来不怕三夫人笑话,我实在是不敢去别处。”
柳箐这才将自已所遭遇一一道来,其中特别言说了一下那什么龙山镖局的总镖势力极大,与各处州郡官府皆有来往,她一个女子实在难以抗衡之类的话语。
萧念窈和陆奉行听完之后皆是皱眉,听着她这意思,竟是想赖在陆府不成?
“柳姑娘的难处我知晓了。”萧念窈停顿片刻,而后笑着说道:“此事也不是毫无办法。”
“如今倒是有两种方法,若是柳姑娘愿意,不如在这京中寻个如意郎君嫁了,既嫁让人妇,那龙山镖局的人总不能再强迫你入门吧?”萧念窈顿了顿说道:“若你无心婚嫁,那就依着三爷的意思,去让个护卫。”
“不说皇亲贵胄,勋侯门第我等也是说得上话的,举荐你前去,那龙山镖局的人便是再强势,也不敢入侯府抢人,你觉得如何?”
“我……”
柳箐听着萧念窈这话顿时有些哑口无言,微微抿唇良久才低声道:“还请夫人容我考虑考虑。”
萧念窈笑着点了点头:“此事不着急,柳姑娘且好好想清楚。”
而后萧念窈又问了几句衣食方面,便跟着陆奉行离去了。
出了西厢回到了正屋里,萧念窈略显狐疑的看向陆奉行道:“那柳姑娘提出留在陆府让护院,三爷为何不允?”
“为何要允?”陆奉行微微瞪眼说道:“哪怕她真有几分本事,那也是女子,且又与我相识在前。”
“怎么也不能把人留下。”陆奉行面色肃然道:“我可不想落人口舌,再惹得夫人多想更是糟糕。”
萧念窈很是惊奇的看着陆奉行,他可真是想的细微又周到呀!
萧念窈彻底放下心来,安安心心的等着柳箐自已想清楚。
只是萧念窈没想到,她对陆奉行是放心了,但是柳箐……
这日陆奉行如往常一般下值归家,将手中缰绳丢给了门口的小厮大步就往府门内走,手上还拿着个小灯笼似的玩具,瞧着心情不错的样子。
谁料才刚进府门,就遇上了那站在碧云阁院外小路上的柳箐,瞧着柳箐这架势好似专门在这等他似的。
陆奉行脚步一顿,在稍远距离停下,很是意外的看着柳箐道:“柳姑娘怎么在这站着?你伤势刚愈,吹着风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