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玄幻小说 > 七日死线:轮回医者 > 第一章

1
破庙逢生,七日死线
我睁开眼时,听见了送葬的唢呐。
那声音凄厉又黏腻,裹着南方梅雨季的潮气。从破庙的窗缝里钻进来,直往耳朵里灌。
我躺在硬邦邦的草席上,浑身像被冰水泡过,每一次呼吸都扯得胸口发疼——这不是我的身体。
指尖触到粗糙的麻布衣裳,记忆突然如潮水般涌来:我是谢晚,28岁,三甲医院急诊科医生,昨天刚在抢救室连续熬了36小时。最后一次按压病人胸膛时,眼前突然发黑,耳边还响着监护仪刺耳的嘀‘的一’声,再睁眼,世界就换了模样。
而现在这具身体,也叫谢晚,是京城谢家的嫡女。可嫡女的名分没带来半分尊荣,只因自幼体弱,被家族视作不祥,半年前直接丢进了这处城郊破庙,美其名曰静养,实则是等着她咽气后,随便找个道观火化,省得沾了府里的晦气。
咳……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我忍不住咳嗽,却惊觉抬手的动作都费劲。这具身体虚弱得离谱,四肢软得像没骨头,五脏六腑都像被什么东西慢慢啃噬着,连呼吸都带着沉重的滞涩感。
就在这时,我无意间瞥见自己的手腕。
一道半透明的丝线缠在腕间,灰扑扑的,像被老鼠啃过的棉线,在靠近手肘的地方,赫然断了。作为曾在急诊室见惯生死的医生,我对生命体征的敏感度早已刻进骨子里,几乎是瞬间就懂了这线的含义:这是我的生命线。红线代表健康,黑线代表病危,而灰线……是将死之人。
我试着用指尖去碰那断线,只觉一股寒意从指尖窜到心口。这线的长度,最多还能撑七天。就七天。
现代的我死于过劳,连好好睡一觉都成了奢望,难道刚穿越就要死第二次我不甘心。我咬紧牙关,想调动这具身体的力气坐起来,却发现稍微用力,眼前就阵阵发黑,胸口的闷痛更是加剧,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
吱呀一声,庙门被推开条缝。两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婆子探头进来,声音压得很低,却足够让我听清:看这气色差的,估摸着熬不过今夜。明日一早赶紧送道观去,省得死在庙里,污了菩萨的地。
她们的手腕上,是鲜活的红线,饱满得像要滴出血来。
我攥紧拳头。疼痛让我稍微清醒。也让我意识到一个更可怕的问题。这不是普通的体弱。作为医生,我太熟悉这种症状了。是长期慢性中毒的典型表现,器官在悄无声息中衰竭,表面却只看得到虚弱。
是谁要杀这个孤女谢家还是另有其人
就在我思绪混乱时,庙外突然传来马蹄声。那声音由远及近,踏在青石板路上,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瞬间压过了送葬的唢呐,也压碎了破庙的寂静。紧接着,是布料摩擦的声响,一个清冷的男声响起。像碎冰撞在玉上,字字清晰。‘’听说谢家弃女在此带我去看看。
我挣扎着往门缝挪了挪,透过那道窄缝,看见了门外的人。
玄色锦袍裹着挺拔的身形,腰间系着一枚成色极好的白玉扣,长发用同色玉冠束起,露出的侧脸线条利落得像名家笔下的古画。
他刚翻身下马,指尖还搭在马背上,阳光落在他脸上,却没融化半分眼底的寒意,反而让那双眼眸看起来更冷,像结了冰的湖面。
他身后跟着个穿灰袍的老者,须发皆白,背着一个精致的药箱,看打扮像是宫廷里的太医。老者正低声劝着,语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殿下,方才臣远远瞧了一眼,这女子脉息微弱,气若游丝,活不过三日,何必为她费功夫
被称作殿下的男人没回头,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她能活。我要的人,没有活不了的。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
他怎么知道我能活难道他也能看见我的生命线还是说,他早就知道这具身体里换了个灵魂无数疑问涌上来,我下意识地往草席深处缩了缩,却不小心碰倒了旁边的药碗。
哐当一声,瓷碗摔在地上,碎成了几片。
庙外的脚步声顿了顿,下一秒,那扇破旧的庙门就被推开了。玄色锦袍的男人走了进来,目光直直落在我身上。他的眼神很冷,像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仿佛在确认什么。
我屏住呼吸,看着他一步步走近。他停在草席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指尖几乎要碰到我的手腕。那里,是那道断裂的灰线。
谢晚他念出我的名字,声音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一种天然的威压,起来,跟我走。
我张了张嘴,想问问他要带我去哪里,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窘迫,转身对身后的太医说:先给她喂点参汤,别让她死在路上。
太医应了声,从药箱里拿出个小瓷瓶,倒出些深褐色的液体,又从随身的食盒里取出一小碗温热的参汤,将液体兑进去,小心翼翼地喂到我嘴边。参汤的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稍微缓解了身体的寒意,也让我终于能发出微弱的声音:你……是谁
他没回答,只是站在一旁,看着太医喂我喝完参汤。阳光透过庙门的缝隙照进来,落在他的锦袍上,泛着淡淡的光泽,却照不进他眼底的冷意。
两个侍卫走了进来,动作算不上轻柔,却也没太粗鲁地架着我的胳膊,让我踉踉跄跄地走出破庙。阳光有些刺眼,我回头看了一眼那座破旧的庙宇,屋檐上的蛛网在风中摇晃,像随时会断裂的生命线。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管他是谁,不管他有什么目的,我必须活下去。至少,要撑过这七天。
马车早已候在路边,车厢宽敞,铺着柔软的锦垫。侍卫将我扶进车厢,太医也跟着进来,手里拿着脉枕:小姐,臣给您把个脉。
我伸出手,看着他指尖搭在我的腕上,眉头渐渐皱起。怎么样我轻声问,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脉息细弱,肝肾亏损严重,太医叹了口气,看脉象,像是长期服用某种寒性毒物所致,好在剂量不大,只是积少成多……若想保命,需得尽快解毒。
果然是中毒。
就在这时,车厢外传来那个清冷的男声:李太医,她的身体,还能撑多久
李太医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回殿下,若能及时解毒,好生调养,或许还有转机。可若是……怕是撑不过七日。
车厢里陷入沉默。我靠在锦垫上,看着车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心里一片冰凉。七日死期,慢性中毒,还有那个神秘的殿下。我的处境,比在急诊室面对最凶险的病人时,还要艰难。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侍卫掀开帘子,恭敬地说:殿下,别院到了。
我被扶下车,抬头望去。眼前是一座精致的别院。朱红大门,门口守着侍卫,院内绿树成荫。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显然不是普通人能住的地方。
那个玄色锦袍的男人就站在门口,见我下车,目光落在我身上:进去吧。接下来的日子,你就在这里养病。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我看着他,鼓起勇气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
他看着我,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萧沉。
萧沉这个名字有些耳熟,我在原身的记忆里搜寻了片刻,突然想起是京城九王爷,皇帝的第九子,常年居于城外别院,性情冷淡,深居简出,却传闻极得皇帝信任,手里握着不小的权力。
他为什么要救我这个被家族遗弃的孤女仅仅是因为他要的人,没有活不了的
我跟着李太医走进别院,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这处别院看似安逸,却处处透着诡异。侍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眼神警惕,像在看守什么重要的东西,而非养病的地方。
被安置在西厢房后,李太医留下了一些解毒的药材,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便匆匆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微弱,却还在跳动。
我走到窗边,看着庭院里的景色,心里暗暗盘算。七天时间,我不仅要解毒,还要弄清楚萧沉救我的目的,更要找出是谁在给原身下毒。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一个穿着浅绿色丫鬟服的少女端着药碗走进来。低着头,声音细弱:小姐,该喝药了。
我看着她,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鲜红的生命线,却在靠近心口的地方,有一丝极淡的灰。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奴婢……奴婢叫春桃。她头低得更低了,双手将药碗递到我面前。
药碗里的药汁呈深褐色,散发着一股苦涩的气味。我接过药碗,没有立刻喝,而是用指尖沾了一点,放在鼻尖轻嗅——除了药材的味道,还有一丝极淡的、不易察觉的金属味。
是汞。
这碗药里,竟然也掺了汞!
我端着药碗的手微微颤抖,抬头看向春桃。她的头依旧低着,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让人看不出她是知情,还是被人利用。
这药,是谁让你送来的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是……是管家吩咐的,说是殿下特意为小姐准备的补药。春桃的声音有些发颤。
萧沉他一边让李太医给我解毒,一边又让人给我送有毒的补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看着碗里的药汁,又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灰线,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寒意。或许,我从破庙被救出来,不是逃离了地狱,而是走进了另一个更危险的陷阱。
而我,只有七天时间,来解开这个陷阱,活下去。
2
回溯之祸,无辜祭命
住进别院的第三天,我终于确认了中毒的源头。每日送来的补药里,掺着微量汞,而茶水被加了寒性草药,两者叠加,正加速这具身体的衰竭。春桃送药、秋月送茶,两人看似不知情,却像被线操控的木偶,精准执行着下毒动作。
我试着跟春桃提药味不对,她却立刻红了眼:小姐,这是殿下吩咐的补药,您要是不喝,奴婢会被管家责罚的。她手腕上的红线,在提到责罚时微微发颤,靠近心口的那丝灰,似乎又深了些。
当天夜里,我躺在床上,胸口闷痛得几乎无法呼吸。手腕上的灰线已经短到肉眼可见的程度,按这个速度,最多还能撑四天。现代急诊室里,我抢过无数次生死线,可现在面对自己的死亡倒计时,却连下毒的人都抓不到。
绝望中,我想起了那道【生命回溯】的能力。穿越后偶然触发过一次,能回到24小时前,却会消耗生命力。之前不敢用,是怕身体扛不住副作用,可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启动【生命回溯】,回到三天前,破庙送药时刻。我在心里默念。
强烈的眩晕感瞬间席卷而来,耳边的烛火噼啪声变成了破庙的漏雨声,锦被触感变回了草席的粗糙。再次睁眼时,春桃正端着那碗冒着热气的补药走向我。就是这碗药,让我喝完当晚就高烧,毒性加重了三成。
这次我没等她靠近,故意猛地咳嗽起来,身子一歪,手肘撞在她手腕上。哐当!药碗摔在地上,褐色药汁溅湿了她的裙摆。
哎呀!春桃脸色瞬间惨白,扑通一声跪下,小姐!这是殿下要您喝的药,您怎么给打翻了奴婢……奴婢死定了!
我喘着气,装作虚弱得说不出话,只轻轻摇了摇头。春桃哭着爬起来,看了眼地上的药汁,又看了眼我苍白的脸,最终咬咬牙:小姐您等着,奴婢去再拿一碗,就说您不小心弄洒的!
她跑出去后,我靠在草席上,心里松了口气。至少这碗毒没喝下去,接下来只要避开秋月的茶水,毒性应该能控制住。
可我没想到,蝴蝶翅膀的扇动,会卷起致命的风暴。
当天傍晚,我正在别院房间里喝李太医的解毒汤,突然听见院外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我掀开窗帘,看见两个侍卫架着秋月的胳膊,把她拖向柴房。她的头发散乱,嘴角挂着血,原本鲜红的生命线,此刻竟透着浓重的黑。
为什么抓她我冲出去,抓住一个侍卫的胳膊。这侍卫脸上有一道长长疤。他叫赵奎。一脸的凶像。
这丫鬟私藏毒药,把给谢小姐的补药换了,导致春桃姑娘交不了差!侍卫甩开我的手,语气冰冷,殿下有令,杖责五十,以儆效尤!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炸开。私藏毒药换补药明明是我打翻了药碗,怎么会牵扯到秋月
我疯了一样冲向柴房,刚到门口,就听见啪的一声闷响。棍子落在皮肉上的声音,混着秋月的惨叫,像针一样扎进我耳朵里。
别打了!是我打翻的药!跟她没关系!我冲进去,扑在秋月身上,想挡住落下的棍子。
可侍卫根本不理我,其中一人直接把我拽开甩到墙角。谢小姐,这是殿下的命令,您别插手!
我趴在地上,看着棍子一次次落在秋月身上,她的惨叫声越来越弱,身体渐渐不动了。她手腕上的黑线,像被风吹散的墨,一点点消失。生命彻底流逝的痕迹,我比谁都清楚。
不……不是我要你死的……我声音发颤,眼泪混着地上的灰尘,糊满了脸。
秋月趴在地上,血从她的衣摆下渗出来,染红了柴房的地面。她最后看我的眼神,没有恨,只有不解和委屈,像在问:为什么是我
我救了自己,却亲手把一个无辜的人推向了死亡。
现代的我,在急诊室里和死神抢人,哪怕病人只剩一口气,也会拼尽全力按压胸腔、注射药物;可到了这里,我只是想活下去,却成了间接杀人的凶手。这种罪恶感,比身体的疼痛更折磨人。
那天晚上,我吐了很久,把李太医的解毒汤全吐了出来。身体因为回溯消耗,变得更虚弱,稍微一动就咳嗽不止,手腕上的灰线,又短了一截。我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月亮,第一次觉得活下去这三个字,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如果每一次自救,都要以无辜者的生命为代价,那这样的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和那些下毒的人,和那些视人命如草芥的权贵,又有什么区别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萧沉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白瓷瓶,瓶身泛着冷光。他没看我脸上的泪痕,径直走到桌边,把瓷瓶放下:这里面是解汞毒的特效药,每日辰时服一粒,能延缓毒性扩散。
我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神依旧冷,却不像之前那样空洞,反而透着一丝我看不懂的复杂,像是早就知道会发生这一切。
你知道药里有毒我声音沙哑,带着一丝颤抖。
他点了点头,指尖摩挲着瓷瓶的瓶口:是太子的人安排的。他们不想让你活着,更不想让你落在我手里。
落在你手里,就是当‘生机容器’我想起之前李太医无意间说的太子病重,需生机续命,心脏猛地一缩。难道是多年前太子那次和萧沉一起出征留下的隐疾
萧沉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向我,目光落在我手腕上的灰线上:你能看见死线,对不对
我的呼吸瞬间停滞。他果然知道我的秘密。
没等我回应,他继续说:太子的病,寻常药材治不好,需要‘能看见死线、能回溯时间’的人,为他提供生机。而你,就是这样的人。
提供生机,就是抽我的命给太子我攥紧拳头掐进掌心,所以你救我,不是因为好心,是把我当成能救太子的‘耗材’
他沉默了片刻,走到我面前,蹲下身,视线与我平齐。他的眼神里,第一次没有了冰冷,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如果你配合,我能让你多活十天。如果你不配合,明天太子的人就会来杀你,你连今天都活不过去。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可我看着他手腕上那道极淡的灰线,突然想起了秋月的死。我不能死,至少不能这样死。我要查明真相,要让太子党付出代价,更要为秋月讨个说法。哪怕我只是个只剩三天寿命的将死之人。
我抬起头,擦掉脸上的眼泪,声音里带着一丝倔强:我可以配合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别再伤害无辜的人。秋月的死,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萧沉盯着我看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答应。他突然起身,拿起桌上的瓷瓶,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递到我面前:可以。但你要是敢耍花样,不仅你会死。那些你想保护的人,也会跟着你一起去死。
我接过药丸,放进嘴里。药味很苦,却带着一丝奇异的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稍微缓解了胸口的闷痛。我看着手腕上的灰线,心里暗暗发誓:这一次,我不仅要活下去,还要守住医者的初心,绝不再让无辜的人因我而死。
可我没料到,萧沉答应得这么痛快。背后藏着更大的秘密。更没料到,那个看似柔弱的哑女阿芜,会成为我试炼路上的又一道难关。
3
哑女危兆,二次回溯的代价
服下萧沉给的解毒丸后,我体内的毒性确实得到了缓解,胸口的闷痛减轻了些,手腕上的灰线也暂时停止了缩短。可秋月死前的眼神,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让我始终无法释怀。我开始更警惕地观察别院里的人。尤其是那些看似无关紧要的丫鬟侍卫。他们的生命线,或许藏着更多没被发现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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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进别院的第五天,我在庭院里晒太阳时,撞见了一个穿粗布衣裳的哑女。她抱着一捆刚洗好的衣服,正低头往柴房走,听见我的脚步声,下意识抬起头。那是张清秀的脸,眉眼间带着几分怯懦,可她的眼睛很亮,像藏着星星。
我的目光,却瞬间被她的手腕吸引。那道本该鲜红的生命线,竟有三分之一已经变成了灰黑色,而且颜色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深,末端甚至开始发脆,像随时会断裂。
你叫什么名字我快步走过去,想抓住她的手腕仔细看。她却吓得后退一步,抱着衣服往后缩。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眼神里满是警惕。
这时,负责打理庭院的张嬷嬷走了过来。见我盯着哑女,连忙上前打圆场,小姐,这是阿芜,上个月刚买来的哑奴。笨手笨脚的,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阿芜我心里咯噔一下。原身的记忆里,似乎有个模糊的片段。谢家曾有个远房亲戚家的女儿,名叫阿芜,后来家道中落,被卖作了奴婢,难道就是她记得阿芜母亲未婚前是太子宫中的宫女。
我还想再问,阿芜却抱着衣服,匆匆往后院跑了,跑的时候还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像是在求救,又像是在提醒我什么。
当天下午,我借口身体不舒服,让春桃去请李太医。春桃走后,我悄悄溜出房间,往后院的柴房走去。阿芜的生命线已经快到临界值,我必须弄清楚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否则她撑不过今晚。
柴房里很暗,只有一扇小窗透进些微光。我推开门,看见阿芜正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听见动静,她猛地回头,看见是我,眼神里的警惕又深了些,却没有再跑。
我慢慢走过去,蹲在她身边,指了指她的手腕,又指了指地上的树枝,示意她有话可以写下来。她犹豫了片刻,拿起树枝,在地上歪歪扭扭地写下两个字:祭典。
祭典我心里一紧,追问着指了指地面。她又写下:太子府,七日,活祭。
太子府的祭典活祭我瞬间想起萧沉说的太子需要生机续命,难道阿芜,就是被选中的活祭她的生命线变黑,不是因为生病,而是因为被人下了能锁死生机的药,等着祭典那天,把她的生机抽给太子!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了脚步声,还有张嬷嬷的声音:阿芜!你在里面吗该去给太子府送东西了!
阿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里的树枝啪地断成了两截。她站起身,对着我用力摇了摇头,又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再指了指太子府的方向,最后双手合十,跪在地上,对着我磕了个头。那是在求我,别说出她知道的事。
我连忙扶起她,刚想让她赶紧躲起来,柴房的门就被推开了。张嬷嬷走了进来,看见我,脸色一愣,随即露出谄媚的笑:小姐怎么在这儿这柴房又脏又乱,可别污了您的身子。
我出来散步,迷路了,正好看见阿芜在这儿,我强装镇定,指了指阿芜,她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
张嬷嬷的眼神闪了闪,拉过阿芜,语气带着几分警告:这丫头就是干活累的,休息会儿就好。小姐要是没事,还是回房歇着吧,太医应该快到了。
我看着阿芜被张嬷嬷拉走,她走的时候,又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的绝望,像冰一样浇在我心上。
回到房间时,李太医已经到了。他给我诊完脉,眉头皱得更紧:小姐,您体内的毒性虽然控制住了,但生机还是在流失,照这样下去,最多还能撑两天。
两天。阿芜今晚可能就会被送走,太子府的祭典在七天后,可我的死线,比她还早。
我坐在桌边,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里做了个决定。启动第二次【生命回溯】。这次,我不仅要救自己,还要救阿芜。
启动【生命回溯】,回到三天前,阿芜刚进别院那天。
眩晕感再次袭来,比上次更强烈,我甚至听见了自己骨头咯吱作响的声音。再次睁眼时,我正躺在房间里,窗外传来阿芜被张嬷嬷训斥的声音。她刚打碎了太子府送来的花瓶。正被骂得抬不起头。
我记得,就是这次打碎花瓶后,张嬷嬷以惩罚为由,给阿芜灌了第一碗锁生机的药。
我立刻起身,冲出房间,正好看见张嬷嬷拿着一碗黑色的药汁。要往阿芜嘴里灌。住手!我大喊一声,冲过去打掉了张嬷嬷手里的药碗。
药碗摔在地上。黑色的药汁溅了张嬷嬷一裙子。她愣了愣,随即脸色沉了下来。小姐!这是奴婢在教训下人,您怎么能插手
她不过是打碎了个花瓶,何必要灌药惩罚我挡在阿芜身前,看着张嬷嬷。这药是什么你要是说不清楚,我现在就去找萧沉!
张嬷嬷的脸色瞬间变了,语气也软了下来:小姐息怒,这就是普通的惩戒药。让她长点记性罢了。既然小姐求情,那这次就饶了她。
说完,她瞪了阿芜一眼,匆匆收拾了地上的碎片,走了。
我转过身,看着阿芜,她正睁大眼睛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感激。我指了指她的手腕,又指了指太子府的方向,做了个危险的手势。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布包,递给我。里面是几颗晒干的草药。正是之前我在茶水里发现的那种寒性草药。
她这是在提醒我,茶水也有问题!
我接过布包,心里一阵暖流。这次回溯,不仅阻止了张嬷嬷给阿芜灌药,还得到了阿芜的提醒,看来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可我没高兴多久,当天夜里,别院就出了事。负责给太子府送祭品清单的侍卫,在半路被人杀了,清单也不见了。萧沉震怒,下令封锁别院,挨个排查,凡是今天跟侍卫有过接触的人,都被关了起来,包括阿芜。
我听到消息时,正在房间里煮解毒汤。手里的勺子哐当一声掉进锅里,滚烫的汤水溅在手上,我却没感觉到疼。
怎么会这样我只是阻止了张嬷嬷灌药,怎么会牵扯到侍卫被杀
我冲到关押阿芜的房间,隔着门喊她的名字,却没人回应。守在门口的侍卫告诉我。阿芜因为形迹可疑,已经被带去主院审问了。要是查出来跟侍卫的死有关,就会被直接处死。
我瘫坐在门口,浑身冰凉。第二次回溯,我以为自己能救阿芜,却把她推向了更危险的境地。侍卫的死,肯定是太子党的人做的,他们想嫁祸给阿芜,好让活祭的事不被追查。而我,成了帮凶。
手腕上传来一阵刺痛,我抬起手,看见那道灰线已经短到只剩下一小截,颜色深黑,像随时会彻底断裂。回溯的代价,比我想象的更严重。每一次改变过去,都会引发更可怕的连锁反应,而这些反应的代价,最终都会落在无辜者身上。
就在我绝望之际,萧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又回溯了,对不对
我回过头,看见他站在走廊尽头。月光落在他身上,让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的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近乎悲悯的疲惫。我警告过你,别轻易改变过去。每一次回溯,都是在消耗你和身边人的生机。你想救阿芜,可现在,她离死亡更近了。
那我该怎么办我声音哽咽,看着她去死吗看着自己去死吗我是医生,救死扶伤是我的本能!
医生的本能,不是不计后果地干预,而是看清因果后的权衡,萧沉走到我面前,蹲下身,看着我的眼睛,你以为太子党要的是阿芜的生机他们要的是你。只有‘能回溯时间的人’的生机,才能救太子的命。阿芜,只是他们引你出来的诱饵。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原来,从一开始,阿芜就是个诱饵。我所有的努力,都在太子党的算计里。
那现在还来得及吗我抓住他的胳膊,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还能救阿芜吗还能活过七天吗
萧沉看着我,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还有最后一次机会。七日之期的最后一天,是太子府的祭典。那天,他们会把你和阿芜一起带去祭台,抽走你的生机。如果你能在那天,找到逆转死线的方法,不仅能救自己,还能救阿芜。甚至……打破太子党的阴谋。
我看着他手腕上那道极淡的灰线。突然意识到,他或许早就知道这一切。甚至一直在等我主动发现真相。
最后一次机会……我喃喃自语,看着手腕上仅剩的那截灰线,心里做了个决定,好。七日之后,祭台见。
萧沉站起身,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递给我。玉佩上刻着谢晚二字,边缘光滑,像是被人经常摩挲。拿着它,祭典那天,或许能帮你。
我接过玉佩,指尖传来玉佩的凉意,却让我心里多了一丝底气。不管接下来会遇到什么,我都不会再退缩。这一次,我要守住医者的初心,也要为自己,为阿芜,挣一条活路。
4
玉佩秘辛,祭典前夜的杀机
接过萧沉递来的玉佩时,指尖触到了一丝温润的凉意,玉佩上谢晚二字的刻痕很深,边缘被磨得光滑,显然是被人反复摩挲过。我攥着玉佩,心里满是疑惑。这玉佩看起来年头不短,怎么会刻着我的名字萧沉又为什么要在祭典前把它交给我
回到房间后,我把玉佩放在烛火下仔细查看。玉佩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除了正面的名字,背面还刻着一道极细的纹路,像是某种符号,又像是地图的一部分。我试着用指尖描摹那道纹路,突然想起原身的梳妆盒里,似乎也有一块类似的玉佩,只是之前被林家下人丢弃在破庙的杂物堆里。
第二天一早,我以想拿回破庙旧物为由,让春桃陪我回了趟城郊破庙。破庙比我离开时更破败,蛛网结满了屋檐,草席上落满了灰尘。我在杂物堆里翻找了半天,终于在一个生锈的铜盒里,找到了那块原身的玉佩。两块玉佩大小相同,背面的纹路竟能严丝合缝地拼在一起,拼成了一幅完整的小院地图,地图中央,标着一个药字。
这是……药王谷的地图春桃凑过来看了一眼,突然惊呼出声,奴婢小时候听家里老人说过,药王谷藏着能起死回生的灵药,可谷中机关重重,还有猛兽看守,从来没人能找到真正的入口!
药王谷起死回生的灵药我心里一动。如果真有这样的灵药,或许不仅能解我体内的毒,还能逆转阿芜的死线。可萧沉为什么会有药王谷的地图他把玉佩交给我,是想让我去找灵药,还是另有目的
带着满心疑问回到别院时,却发现气氛比往常更紧张。侍卫们手持长刀,在院子里来回巡逻,连丫鬟走动都要经过严格盘问。春桃拉着一个相熟的侍卫打听,才知道昨天夜里,太子府又派人来了,说是祭典事宜紧急,要提前把祭品送去太子府,而祭品的名单里,赫然有我和阿芜的名字。
小姐,怎么办啊春桃急得快哭了,要是被送去太子府,咱们就全完了!
我攥紧手里的玉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太子党提前动手,肯定是察觉到了什么,或许是我两次回溯改变了轨迹,打乱了他们的计划。现在距离七日之期还有两天,阿芜还被关在主院审问,我必须先把她救出来,再想办法应对祭典。
当天夜里,我趁着月色,悄悄溜出房间,往主院走去。主院的侍卫比其他地方多了一倍,我躲在假山后面,正发愁怎么进去,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我猛地回头,看见阿芜正站在我身后,手里拿着一根木棍,眼神警惕地看着我。
你怎么出来了我压低声音问。
阿芜没有说话,只是拉着我的手腕,往假山后面的密道走去。密道很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里面黑漆漆的,满是泥土的腥味。走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我们终于走出了密道,来到了别院的后门。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密道我看着阿芜,心里满是疑惑。
阿芜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母亲留下的,说危急时刻能救命。
原来,阿芜的母亲曾是太子府的侍女,后来因为发现了太子府的秘密,被灭口前,把密道的位置和太子府的阴谋告诉了阿芜。而阿芜被卖进别院,也是为了寻找机会,揭露太子府的罪行。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问。
阿芜在纸上写下:去药王谷,找灵药,解你的毒,也能救更多人。
我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现在看来,去药王谷找灵药,是唯一的出路。可就在我们准备打开后门,离开别院时,身后突然传来了萧沉的声音:你们想去哪里
我和阿芜同时回头,看见萧沉站在月光下,玄色锦袍被风吹起,眼神里满是复杂。他的身后,跟着十几个侍卫,手里的长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萧沉,你想拦我们我攥紧手里的玉佩,心里满是警惕。
萧沉没有回答,只是走到我面前,目光落在我手里的玉佩上:你已经知道了药王谷的秘密。可你以为,太子党会让你顺利找到灵药吗他们在药王谷设了重重陷阱,就等着引你上钩。
那你想让我们怎么办坐以待毙,等着被送去祭典当祭品吗我反问。
萧沉沉默了片刻,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递给我:这里面是‘假死药’,服下后能让人陷入假死状态,呼吸和脉搏都会停止,太子党的人不会怀疑。祭典那天,我会想办法把你和阿芜救出来,再带你去药王谷。
我看着他手里的药瓶,心里满是犹豫。萧沉的话,到底该不该信他之前的所作所为,都透着诡异,可现在,他又拿出假死药,说要救我们,这背后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你为什么要帮我们我问。
萧沉的眼神暗了暗,声音低沉:因为太子党不仅想害你,还想篡位夺权。我救你,也是在救我自己,救整个大胤王朝。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马蹄声,还有太子府侍卫的呼喊声:奉太子之命,即刻将谢晚、阿芜送往太子府!
萧沉脸色一变,把药瓶塞进我手里:没时间了,快服下!阿芜,你先躲进密道,等我信号,再出来接应谢晚!
阿芜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转身钻进了密道。我看着手里的药瓶,又看了看越来越近的太子府侍卫,咬了咬牙,把药瓶里的药丸吞了下去。
药丸入口即化,一股清凉的感觉顺着喉咙滑下去。很快,我就感觉眼皮越来越重,身体越来越轻,最后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在我昏迷前,我听见萧沉对侍卫说:把她抬回房间,就说她‘突发恶疾’,暂时无法送往太子府,等我去跟太子解释。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萧沉,你最好别骗我。否则,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放过你。
而我没看到的是,在我昏迷后,萧沉看着我的脸,眼神里满是愧疚和决绝。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和我手里一模一样的玉佩,喃喃自语:晚晚,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欠你的。祭典那天,我一定会救你,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远处,太子府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一场围绕着生机和权力的阴谋,即将在祭典那天彻底爆发。而我,这个只有两天寿命的将死之人,成了这场阴谋中,最关键的一颗棋子。
5
假死入局,祭台上的生死赌局
再次睁眼时,我躺在冰冷的石台上,鼻尖萦绕着檀香与血腥混合的怪异气味。眼前是暗红的帐幔,帐幔上绣着繁复的图腾,隐约能听见帐外传来的钟鼓声。这是太子府祭典的仪式声。我竟真的被送到了祭台。
假死药的药效比我想象的短,此刻胸口还残留着麻痹感,指尖却能轻微动弹。我悄悄掀开帐角一角,看见祭台下方站满了太子府的侍卫,太子萧景穿着明黄色祭服,正站在香炉前诵经,他身后的侍从手里,端着一个刻满符文的铜盆,盆里盛着暗红色的液体,不知是血还是别的什么。
而阿芜,正被两个侍卫按在另一侧的石台上,她的手腕被铁链锁住,脸色苍白如纸,生命线的灰黑色已经蔓延到了手肘,眼看就要彻底断裂。
吉时到!请‘生机容器’!司仪的声音响起,两个侍卫立刻朝我所在的帐幔走来。
我连忙闭上眼睛,屏住呼吸,任由他们将我抬起来,放到太子面前的祭台上。冰冷的石台贴着后背,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太子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贪婪与急切。
谢晚,别怪本太子,要怪就怪你天生是‘续命的料’。萧景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一丝得意,只要抽走你的生机,本太子的病就能痊愈,到时候这天下,就是本太子的了!
他抬手示意侍从上前,侍从立刻端着铜盆走到祭台前,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匕首上刻着和铜盆一样的符文,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我心里一紧,知道关键时刻到了。按照萧沉的约定,他会在此时动手,可现在祭台周围全是侍卫,他怎么才能突破重围
就在匕首即将碰到我手腕的瞬间,祭台下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有人大喊:不好了!萧沉大人带着禁军闯进来了!
萧景脸色一变,猛地回头:萧沉他怎么敢!
趁他分神的瞬间,我突然睁开眼睛,抬手打掉侍从手里的匕首,翻身从祭台上跳下来,一把拉起被锁住的阿芜,大喊:萧沉!我们在这里!
萧沉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保护谢小姐和阿芜!拿下逆贼萧景!
禁军很快冲了进来,与太子府的侍卫混战在一起。萧沉提着长剑,在人群中开辟出一条道路,很快来到我身边,一剑斩断了阿芜手腕上的铁链:快走!祭台底下有密道,能直通药王谷!
我拉着阿芜,跟着萧沉往祭台底下跑。可没跑几步,身后就传来萧景的怒吼:拦住他们!谁要是让他们跑了,满门抄斩!
一支箭突然朝我射来,萧沉眼疾手快,一把将我推开,自己却被箭射中了肩膀,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玄色锦袍。
萧沉!我惊呼出声,想回头帮他,却被他推着往前跑:别管我!带着阿芜走!密道入口在祭台左侧的石板下,我随后就来!
阿芜拉了拉我的手,示意我先听萧沉的话。我咬了咬牙,只能带着阿芜继续往前跑,很快找到了石板下的密道入口。刚钻进密道,就听见身后传来萧景的声音:追!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找出来!
密道里一片漆黑,只能靠着阿芜手里的火折子照明。我们沿着密道跑了大概半个时辰,身后的脚步声和呼喊声渐渐消失,才敢停下来喘口气。
阿芜看着我,在地上写下:萧沉会不会有事
我心里也满是担忧,萧沉中了箭,又要面对萧景的追兵,处境肯定很危险。可现在我们已经跑出来了,只能先去药王谷,找到灵药再说。
先去药王谷,等拿到灵药,我们再想办法救萧沉。我对阿芜说,她点了点头,继续带着我往密道深处走。
密道的尽头是一处山谷,山谷里长满了奇花异草,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香。这里就是药王谷。按照玉佩上的地图,灵药应该在山谷中央的水潭边。
我们很快找到了水潭,水潭边果然长着一株通体雪白的植物。植物顶端开着一朵金色的花,正是传说中能起死回生的金蕊草。
找到了!我激动地跑过去,刚想摘下金蕊草,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我回头一看,竟是萧景带着侍卫追了上来!
谢晚,本太子就知道你会来这里。萧景笑着说,眼神里满是得意,这金蕊草,不仅能救本太子的命,还能让本太子长生不老。你以为你能带着它跑掉吗
我把阿芜护在身后,手里紧紧攥着刚摘下的金蕊草:萧景,你作恶多端,就算拿到金蕊草,也不会有好下场!
是吗萧景冷哼一声,示意侍卫上前,给本太子把她抓起来,金蕊草抢过来!
侍卫们立刻朝我扑来,我一边躲闪,一边想办法怎么才能带着阿芜和金蕊草逃走。可侍卫太多,我很快就被逼到了水潭边,退无可退。
就在这时,萧沉突然从旁边的草丛里冲出来,手里的长剑直刺萧景:萧景!你的死期到了!
萧景没想到萧沉会追来,连忙躲闪,却还是被萧沉划伤了手臂。萧沉!你竟敢伤本太子!萧景怒吼着,拔出腰间的佩剑,与萧沉打了起来。
趁他们打斗的间隙,我拉着阿芜,想趁机离开。可刚跑没几步,就被一个侍卫拦住了去路。侍卫手里的长刀朝我砍来,我只能举起手里的金蕊草,想挡住长刀。
就在长刀即将到金蕊草的瞬间,金蕊草突然发出一阵耀眼的金光,金光将我和阿芜包裹起来,侍卫的长刀碰到金光,瞬间断成了两截。
萧景和萧沉都停下了打斗,惊讶地看着这一幕。萧景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原来这金蕊草还有如此神力!本太子一定要得到它!
他不顾手臂的伤口,再次朝我扑来。萧沉连忙上前阻拦,却被萧景一掌推开,重重地摔在地上。
萧景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想抢走我手里的金蕊草。我挣扎着,将金蕊草塞进阿芜手里。‘’阿芜,你快走!别管我!
阿芜摇了摇头,想过来帮我,却被侍卫拦住了。萧景看着我,冷笑着说:你以为你能救她吗今天你们两个,都得死在这里!
他抬手,想对我下杀手。就在这时,水潭突然掀起一阵巨浪,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水潭里冲了出来。竟是一条通体黑色的巨蟒!
巨蟒张开大嘴,朝萧景扑去。萧景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松开我的手腕。想逃跑,却被巨蟒一口咬住了肩膀,拖进了水潭里。
侍卫们见状,吓得纷纷逃跑。我趁机拉着阿芜,跑到萧沉身边。扶起他:萧沉,你怎么样
萧沉咳出一口血,摇了摇头:我没事。快,带着金蕊草离开这里,巨蟒不会伤害持有金蕊草的人,但它也不会让任何人靠近水潭。
我点了点头,带着阿芜和萧沉,很快离开了药王谷。阿芜很高兴。第一次看到她那么高兴。我心情也美美的。我明白我和阿芜得救了。
回到别院后,我立刻用金蕊草熬了药,给萧沉和阿芜服下。萧沉的伤口很快就愈合了。阿芜手腕上的生命线也渐渐恢复了红色。
而我,服下金蕊草熬的药后,体内的毒性彻底解除,手腕上的灰线也消失不见了。
看着恢复正常的阿芜和萧沉,我心里终于松了口气。这场围绕着生机和权力的阴谋,终于在药王谷画上了句号。萧景被巨蟒吞噬,太子党也树倒猢狲散,大胤王朝暂时恢复了平静。
可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当晚,萧沉拿着一份密信皱眉:萧景的谋士柳舟、将领周恒不见了。信里写着‘此事不会就此结束’。我摸着腕间消失的灰线,忽然觉得指尖发烫。这场风波,根本没结束。
萧沉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感激:晚晚,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早就死在萧景的阴谋里了。
我笑了笑:我们是朋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阿芜也笑着,在地上写下:以后,我们一起守护这片土地,守护这里的人。
我和萧沉都点了点头。夕阳下,我们三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一场新的旅程,即将开始。
6
余波未平,暗处涌动的新危机
金蕊草的药效彻底消散时,别院的桃花正落得满地绯红。阿芜坐在廊下晒草药,指尖翻飞间,将晒干的金银花理得整整齐齐,她手腕上的生命线鲜红饱满,再不见半分灰黑,看见我走来,便笑着递来一杯刚泡好的草药茶。是她特意为我调配的清心茶,能安神养气。
我接过茶盏,刚抿了一口,就看见春桃匆匆从外面跑进来,脸色发白:小姐!不好了!京城里出事了!
阿芜手里的草药篓咚地掉在地上,我连忙追问:出什么事了‘’
别院桃花落满廊下时,阿芜正晒草药,春桃却慌张跑来:京城里传您和萧沉勾结妖兽,谋害太子!百姓聚集在宫门外,要求处死你们!
我攥紧手里的草药茶,忽然想起萧景的过往。原主记忆里,他早年并非残暴。那年宫宴,萧沉中毒,是萧景不顾自身安危,嘴对嘴喂下解药;可后来萧景被政敌下毒,父皇却猜忌他装病夺权,亲信接连背叛。他才渐渐扭曲,把活下去+夺权当成唯一目标。
萧沉去宫里见陛下了,让您千万别出门。春桃的话拉回我的思绪。可我看着阿芜发白的脸,忽然想起她母亲的死因。当年就是柳舟,伪造了她通敌的证据,才让太子下了杀手。
院门外传来敲门声:陛下有请谢小姐。我跟着侍卫进宫,大殿里气氛凝重。户部尚书李嵩(太子岳父)站出来:臣恳请陛下将林晚打入天牢,平息民愤!
李大人忘了我忽然开口,三年前您女儿难产,是阿芜母亲找来了药王谷的草药,才保住您外孙的命。可后来她发现太子下毒秘密,您却帮柳舟伪造了通敌证据,对吗
李嵩脸色惨白,殿外突然冲进来一个老侍卫:臣有证据!当年是柳舟逼臣给太子下毒,还说事成后扶持他做宰相!萧沉立刻呈上柳舟与周恒的密信。里面写着要借民愤逼宫,扶持傀儡皇帝。
陛下震怒,下令捉拿李嵩与太子余党。可我走出大殿时,却看见墙角一个黑影闪过。那人手里的匕首,和当年刺杀阿芜母亲的一模一样。
萧沉呢他知道这件事吗我问。
萧沉大人一早就去宫里见陛下了,临走前让奴婢告诉您,千万别出门,待在别院里等他回来。春桃说。
我心口一沉,感觉不安。萧沉虽在朝中有些势力,但太子余党根基深厚,又借着民心做幌子,这场舆论战,恐怕没那么容易赢。更让我担心的是,阿芜的身份:她母亲曾是太子府侍女,若被余党查到,定会被当成同谋,到时候她又会陷入危险。
我回头看向阿芜,她正蹲在地上捡草药,手指却在微微发抖。我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抬起头,眼里满是担忧,却还是在手心写下:我不怕,我们一起想办法。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伴随着一个陌生的声音:谢小姐在吗宫里来人了,说陛下有请。
我心里一紧。陛下这个时候召见我,是为了谣言的事,还是另有目的春桃想拦在我身前,我却摇了摇头,整理了一下衣摆:走吧,我去看看。
阿芜一把拉住我的手腕,眼里满是恳求,我对她笑了笑,轻声说:放心,我会回来的。你待在别院里,锁好院门,别给任何人开门。
跟着宫里的侍卫走出别院时,我特意观察了四周。街角、巷口都站着形迹可疑的人,显然是在监视我。看来太子余党早已布下眼线,就等着抓我的把柄。
皇宫的大殿里气氛凝重,陛下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下方站着几位大臣,其中就有萧沉。他看见我进来,眼神里闪过一丝担忧,却很快恢复平静,朝我微微点头,示意我别慌。
林晚,陛下的声音带着威严,却也藏着一丝疲惫,京城里的谣言,你都听说了
臣女听说了。我躬身行礼,语气平静,但‘勾结妖兽、谋害太子’纯属无稽之谈。太子萧景是因妄图用活人献祭续命。又想抢夺药王谷的金蕊草。才被谷中守护妖兽所伤,最终失踪。此事萧沉大人可以作证。
萧沉立刻上前一步,躬身道:陛下,谢小姐所言属实。臣当时与太子一同前往药王谷。亲眼目睹太子抢夺金蕊草,还意图伤害谢小姐,那妖兽是为守护金蕊草才出手。并非谢小姐所召。
可百姓不信啊!站出来,语气带着不满,现在京城里人心惶惶,若不处置谢晚,恐会引发民变!臣恳请陛下,将谢晚打入天牢,查明真相后再做定论!
我认得他,他是太子的岳父,户部尚书李嵩,也是太子党的核心成员之一。他这么说,分明是想把我先关进天牢,再暗中下杀手。
萧沉立刻反驳:李大人此言差矣!谢小姐是救驾功臣,若不是她找到金蕊草,陛下前段时间的旧疾怎会好转如今仅凭谣言就将她打入天牢。岂不是寒了天下医者的心
陛下的脸色缓和了些。显然是想起了之前我用金蕊草为他调理旧疾的事。可他还没开口,周恒和几位大臣出来附和李嵩,说民心为重,要求严惩我。
大殿里顿时吵作一团,我站在原地。心里却突然想起一件事。太子余党敢这么嚣张,恐怕不止是为了报复,说不定还藏着更可怕的阴谋。他们散布谣言,逼陛下处置我和萧沉,会不会是想趁朝堂混乱,对陛下不利
我正想开口提醒陛下,突然看见李嵩悄悄对身后的侍卫赵奎使了个眼色。赵奎的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龙椅上的陛下!
陛下小心!我大喊一声,猛地朝陛下扑过去,将他往旁边一拉。几乎就在同时,那赵奎拔出长刀。朝龙椅砍来,刀刃擦着陛下的衣角。重重地劈在龙椅扶手上,木屑飞溅。
护驾!护驾!殿外的侍卫立刻冲进来,将那刺客按在地上。李嵩脸色惨白,想往后退,却被萧沉一把抓住手腕。李大人,你还有什么话说
陛下惊魂未定。指着李嵩,气得浑身发抖:好……好一个户部尚书!竟敢在大殿上行刺!来人啊,把李嵩和他的党羽全部拿下,打入天牢,彻查到底!
侍卫们立刻上前,将李嵩和几位附和他的大臣押了下去。大殿里终于安静下来,陛下看着我,眼里满是感激:谢晚,今日多亏了你,不然朕恐怕……
陛下言重了,这是臣女应该做的。我躬身道。
萧沉也上前一步,道:陛下,太子余党竟敢行刺,可见他们贼心不死。臣恳请陛下下令,在京城里彻查太子余党,以免再出祸端。
陛下点了点头,立刻下令让萧沉负责彻查此事。我看着萧沉,心里终于松了口气。这场危机,总算是暂时化解了。
可我没想到,更大的危险还在后面。
当天晚上,我回到别院时,发现院门是虚掩着的,院里的灯也没亮。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快步冲进院子,大喊:阿芜!春桃!
没有人回应。我冲进房间,看见地上散落着几片草药,还有一个摔碎的茶盏。显然是有人来过,而且阿芜和春桃很可能被带走了。
我正想出去找人,就看见门槛上放着一张纸条。上面是用鲜血写的字:想救阿芜和春桃,明日午时,来西郊废弃的城隍庙。不许告诉萧沉,否则,你就等着收尸吧!
我的手指死死攥着纸条,指节泛白。太子余党竟还没死绝,还抓了阿芜和春桃来要挟我!他们知道我不会不管阿芜,更知道我若告诉萧沉,他们就没机会下手,所以才特意叮嘱我不许声张。
可我一个人去,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若告诉萧沉,又怕他们伤害阿芜和春桃。
我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看着满地的桃花,心里做了个决定,明日午时,我去城隍庙。但在此之前,我要先做一件事,一件能让我和阿芜、春桃都活下来的事。
我回到房间,从梳妆盒里拿出那两块拼在一起的玉佩,又找出之前剩下的半株金蕊草。按照药王谷古籍上的记载,金蕊草不仅能解毒救命,还能与玉佩结合,形成一道护身结界,只是启动结界需要消耗大量的生机,稍有不慎,就会伤及自身。
但现在,我没有别的选择。
我将金蕊草的汁液滴在玉佩上,双手握着玉佩,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引导体内的生机。很快,玉佩发出一阵柔和的白光,将我包裹起来,一股暖流顺着指尖蔓延到全身,又渐渐凝聚成一道透明的屏障——结界成了。
我睁开眼睛,看着手里的玉佩,心里有了底气。明日午时,西郊城隍庙,这场与太子余党的最后对决,该结束了。
7
孤注一掷,城隍庙的生死对峙
次日午时的太阳格外刺眼,西郊城隍庙的破门在风里吱呀作响,灰尘在光柱里浮动,空气中满是霉味与铁锈混合的气息。我攥紧掌心的玉佩,结界的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却压不住心里的紧张。阿芜和春桃还在他们手里,每多等一刻,她们就多一分危险。
你倒是真敢一个人来。阴影里传来粗哑的声音,三个手持长刀的壮汉从梁柱后走出来,为首的人脸上带着一道刀疤,正是之前太子府的侍卫统领赵奎,谢小姐,识相的就把金蕊草交出来,再跟我们走一趟,或许还能留你那两个丫鬟一条活路。
我目光扫过殿内,没看见阿芜和春桃的身影,心又沉了沉:先让我见她们。见不到人,什么都别谈。
赵奎冷笑一声,拍了拍手。侧殿的门被推开,两个侍卫押着阿芜和春桃走出来,她们的嘴被布条堵住,手腕被绳子绑着,春桃的脸上还有淡淡的淤青,显然是被打过。
阿芜!我刚想上前,就被赵奎的刀拦住。阿芜眼里满是焦急,用力摇着头,示意我别过来。
现在人你看见了,该交金蕊草了吧赵奎的刀抵在春桃的脖子上,刀刃划破皮肤,渗出一丝血珠,别耍花样,否则我现在就杀了她!
我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用绢布包着的半株金蕊草,缓缓递过去:放了她们,我就把金蕊草给你。
先把草扔过来!赵奎警惕地盯着我,等我拿到草,自然会放了她们。
我心里清楚,他根本不会信守承诺。但现在阿芜和春桃在他手里,我只能先顺着他的意思来。我假装要扔金蕊草,趁赵奎伸手去接的瞬间,突然将玉佩往前一推,结界的白光瞬间爆发,将靠近的侍卫弹飞出去。
动手!赵奎反应过来,挥刀朝我砍来。我侧身躲开,同时冲阿芜喊道:咬断绳子!往殿外跑!
阿芜立刻用力咬着嘴里的布条,很快挣脱开来,又用牙齿去咬春桃手腕上的绳子。赵奎见我阻拦,怒喝着再次挥刀,刀刃带着风声劈向我的肩膀。我握紧玉佩,将结界凝聚在手臂上,当的一声,长刀砍在结界上,震得赵奎虎口发麻,长刀险些脱手。
这是什么鬼东西!赵奎又惊又怒,招呼另外两个侍卫一起上。我一边躲闪,一边留意阿芜的情况。春桃的绳子已经解开,两人正往殿门跑,却被守在门口的侍卫拦住。
不能让她们被困住!我深吸一口气,将体内的生机注入玉佩,结界的白光变得更盛,我猛地将玉佩往地上一按,白光顺着地面蔓延,将周围的侍卫全部困住。趁这个间隙,我冲到门口,一把推开拦着阿芜的侍卫,大喊:快出去!往东边跑,萧沉在那里等你们!
我早就料到赵奎不会轻易放人,昨晚悄悄给萧沉留了纸条,让他带禁军在城隍庙东边的树林里埋伏。阿芜也明白我的意思,拉着春桃转身就往外跑。赵奎见她们要逃,挣脱结界的束缚,挥刀朝我后背砍来:想走没那么容易!
我来不及躲闪,后背被刀划了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浸透了衣衫。剧痛让我眼前一黑,但我知道不能倒下。只要阿芜和春桃能安全跑到萧沉那里,就没事了。
我转身,再次凝聚结界,与赵奎缠斗起来。赵奎的刀术狠辣,招招致命,我只能靠着结界勉强抵挡,后背的伤口越来越痛,生机也在快速消耗,结界的白光渐渐变得微弱。
你的生机快耗尽了吧赵奎看出了我的窘境,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等你没了力气,我不仅要杀了你,还要把你那两个丫鬟抓回来,让她们为太子殿下陪葬!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马蹄声和喊杀声。是萧沉带着禁军来了!赵奎脸色一变,想转身逃跑,却被我一把抓住手腕。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玉佩的白光全部注入他的体内,赵奎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浑身抽搐。
我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倒了下去。在我失去意识前,我看见萧沉冲进殿内,一把将我抱起来,声音里满是焦急:晚晚!晚晚!你坚持住!
再次醒来时,我躺在别院的床上,阳光透过窗棂洒在被子上,暖洋洋的。阿芜坐在床边,正小心翼翼地给我换药,看见我睁开眼睛,她立刻红了眼眶,在手心写下: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春桃也凑过来,眼眶红红的:小姐,你要是出事了,我和阿芜该怎么办啊
我笑了笑,想抬手摸摸她们的头,却发现手臂虚软得几乎抬不起来,稍一用力,胸口就传来一阵闷痛。这时,萧沉端着药碗走进来,看见我醒了,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可眼底的凝重却没藏住:你醒了就好。赵奎已经被擒,太子党大部分余孽也已落网,但……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太子生前最信任的谋士柳舟,还有掌管京畿卫一部的将领周恒,至今下落不明。禁军在他们的府邸搜到了密信,末尾写着‘此事不会就此结束’。
我的心猛地一沉,原以为这场风波终于落幕,却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而且是掌握谋划能力和军权的核心人物。阿芜似乎察觉到我的不安,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在我手心写,我们一起应对。
萧沉将药碗递到我面前。继续说道:还有件事,我得告诉你。你昏迷时,我请太医为你诊脉,发现你体内的生机虽在恢复,但经脉比常人脆弱许多,而且……太医说,你频繁使用回溯能力,似乎留下了后遗症,偶尔会看到模糊的‘死亡幻象’,这是不可逆的损伤。
我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曾经缠绕着灰黑色死线的地方,如今只剩一片光洁的皮肤,可指尖却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处传来的细微刺痛,就像死线从未真正消失,只是换了种方式蛰伏在身体里。
我忽然想起秋月,想起她最后倒在血泊里的样子,想起阿芜曾险些断裂的生命线,想起萧沉肩上的箭伤……我活下来了,可太多人因我陷入危险,甚至付出了生命。这份沉重的记忆,顺着血液流进心底,成了我新生里无法剥离的部分。
对了,萧沉忽然从怀里拿出那两块拼合的玉佩,还有剩下的小半株金蕊草,放在我手边,药王谷的事没那么简单。那只巨蟒不是普通妖兽,它守着金蕊草多年,显然是在守护某种秘密。这玉佩能引动金蕊草的力量,背后肯定藏着更复杂的渊源。你把它们收好,千万别再轻易示人,未来说不定还会遇到需要它们的时刻,也可能……会因此引来更多未知的危险。
我拿起玉佩,冰凉的玉质贴着掌心,却能感受到里面微弱的能量波动。夕阳透过窗户,将我们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温暖的光落在身上,可我知道,这份平静背后,还有未散的阴云,还有未揭开的秘密,还有身体里潜藏的代价。
但这一次,我不再是那个只能靠回溯苟活的将死之人。我握着玉佩,看着身边的阿芜和萧沉,心里渐渐有了力量。哪怕未来还有风雨,哪怕身体带着永久的伤痕,我也会带着那些记忆,继续做一名医者,守护我想守护的人,直到真正平息所有风波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