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循笔挺地立在大殿中,道:“圣上,南城门下,北军卫正在屠杀无辜百姓。”
“什么无辜百姓?”圣上不解,“不是正跟蜀王叛党在交战吗?”
“并非如此。”吴循道,“蜀王没带一兵一卒,只带了太子的棺椁,盛明宇的人头,以及被押解回来的成锋。”
“押解的谁?”圣上以为听岔了,“成锋?活的死的?”
吴循:“回圣上,是活的。”
圣上皱眉,皇后不是说死了吗?
不过现在也不是追究成锋死活的时候,他又问:“他没带一兵一卒是什么意思,那北军卫在跟谁打?”
吴循:“正在打杀一群要进城的百姓。”
刘鹤问道:“冒昧一问,可是司夜大人亲眼所见,的确是百姓无疑?”
吴循转而朝刘鹤点头,“我亲眼所见,确然是百姓无遗,手无寸铁的百姓。”
界定百姓是否是百姓,看装束是一方面,再者,有没有武器。寻常百姓拿刀拿枪与官兵交战,是揭竿起义的乱民,可是手无寸铁,那就是寻常百姓,官兵与他们打,那就是欺压良民。
“刘鹤,余太傅,劳烦二位跟随吴循前去确认一下真假。”圣上现在是被骗怕了,不敢轻易相信。
刘鹤跟余太领命而去,片刻后回来回禀:“圣上,确如司夜所言,金展用近万卫兵斩杀数百百姓。”
圣上更不解了,“那如何损失那么惨重?”
刘鹤跟余太傅都是文臣,哪里看得懂这些,皆说不知。
圣上敛眉沉吟,越发糊涂。
刘鹤道:“圣上,臣以为,不妨开城门放蜀王殿下进宫,您当面审问。”
圣上也觉得有道理,对吴循道:“叫金展暂时停战,放蜀王一个人进来,搜身,不许带任何武器。”
吴循颔首:“是。”
南城门,金展还在继续增兵,今日欺上瞒下之局,只能进不能退,若是留一个活口他们就完了。
就在他再次开城门放卫兵出去时,吴循及时赶到,拦下卫兵,“金佥事,圣上口谕,命你即刻停战,与蜀王一道回宫面圣。”
金展功亏一篑,闭目长叹。
“收兵!”
派出去的卫兵近一万人,回来的一半也不到,这可谓损失惨重。
大军撤去,盛明宇终于从太子棺材后面出来。他看着体无完肤的棺材,扼腕叹息,“小金子啊,你这也太残忍了,太子殿下好容易得了个全尸从海上漂洋过海回来,又奔波近一个月才到得北都,眼看着就能见着圣上跟皇后,竟叫你迫害成了这个样子,也不知道尸体是否还完好,若是有个残缺,我可如何跟父皇交代啊!”